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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支柱是没有时间软弱和哭泣的。
距离事不到一周,秦自茵一次次告诉自己“没事的”,一次次地透支自己的精力和情绪,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她甚至没有勇气主动联系明夕瑀。
秦自茵近一周无法入睡。她不敢关灯,黑夜的沉寂会让她想起不断逼迫自己忘记的事实——她失去了父亲。
直到明夕瑀来到她身边,强硬又温柔地告诉她,
秦自茵,你有事。
秦自茵,你不要在我面前逞强。
......秦自茵,你可以休息了。
她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终于可以崩溃了。
现在在这个她无比熟悉的温暖、安全、不甚坚实但永远可靠的怀抱里,扯着对方的衣袖,失声痛哭。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明夕瑀没有放松一点点手中的力道,紧紧地将人拥在怀里,陪着她一起哭、一起痛。
半晌,怀中人终于微弱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呢?”
微弱地不用心留意几乎听不清楚,也是事之后唯一一句,类似于质问和不甘的话语。
为什么呢?
为什么善良勇敢的人却得不到好报,为什么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会在一瞬之间天翻地覆,为什么她们对于这样荒谬、无理又不公的事实无能为力。
明夕瑀更紧地抱住秦自茵——她也不知道。
她滚烫的眼泪也落进秦自茵的颈间,秦父秦母几乎也是她自己的父母。当年失去亲生父母时明夕瑀还太小,情绪的体会和留存都不深刻,而如今,在秦自茵的家中,她陪着她一起,把这份痛深深烙进心底。
秦母推开房门时见到的就是两人紧紧相拥的一幕。
多年不见,明夕瑀长高了,线条和气质也更加凌厉夺目,但她此刻完全掩去身上的锋芒,一心一意抱着秦自茵,像是抱着什么无比珍贵的东西。
原本以秦母的敏锐,定能从明夕瑀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奈何现在她自身的情绪也被逼到了边缘,只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径自去厨房切了盘水果。
秦母来时明夕瑀红着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梁姨。”
秦母瞬间又红了眼,叹了声“好孩子”,拥住明夕瑀拍了拍。
秦自茵的情绪已经平复很多,只是习惯性地不住抽噎。桌上的水果用的是秦家一贯的改刀方法,秦自茵小时候不爱吃水果,秦父秦母就把苹果橙子切成一小瓣,上面的皮都削成兔子耳朵的形状。
明夕瑀拿起一小瓣苹果,轻轻捏着怀里人的下巴叫她抬头,苹果抵在秦自茵唇边。
“来,姐姐,张嘴。”
秦自茵哭得几乎快脱水,一边不住抽噎一边张嘴嚼苹果。
喂了快大半个,明夕瑀才堪堪停手。她这边喂着自家姐姐,另一边也不忘关照秦母,还顺带询问了下案件进展、商量秦父的后事和家里之后的打算。分明她是多年后重访故地的人,却散出熟悉的、可靠又令人心安的气场。
活着的人总归要把日子继续下去。
最终那日明夕瑀还是和秦自茵睡了一间房。她终于能好好洗了个澡,一身机场风尘仆仆的味道被熟悉的沐浴液香气所替代,躺在床上眨着酸涩的眼睛,身旁是秦自茵轻浅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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