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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走,我要睡了。”彩云压着嗓子。
满春听出不对,将那荷包拍干净了放在她枕边,宽慰道:“哎呀,你也别急,这虽然没有雀儿的簪子贵重,可昨日你才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见过大爷不是?”
彩云叫这话一气,泪水愈发汹涌,叠叠串串落在被中,指甲都掐断了才忍下哭咽的声音。
她绝不能被人瞧轻了去。
满春见她无话,不再多言,吹灯自上了床。
翌日,等到满春出了门,彩云才从床上下来,打开镜匣一照,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敷完热帕,又涂了好些脂粉,才勉强掩饰住六七分。
经了昨夜的事,她亦不想多留。衣裳首饰收拾了大半之后,彩云拉开床边的抽屉,里面搁着自己存银的匣子,预备将昨夜得的十两银放进去。
然而才拿起匣子,彩云就凝在了原地。匣中原本是齐齐整整四锭十两的雪花银,她这些年积蓄所换,此刻拿在手中,却是轻得像个空匣。
匣子上挂着的铜锁已被损坏,打开来,里面只剩下碎成几块的红翡玉手镯。这是前儿她自己不留神在桌角磕坏的,原碎成了六块,竟也少了两块。
彩云当即将整间屋子翻找了遍,及至满春回来,看见满屋的狼藉,险些没喘过气,“你这是要拆了屋,还是要拆了我?”
说话间看见彩云手里碎了的一块手镯,心中一惊,老太太送的镯子,她竟然没有妥善保管!
彩云察觉她的目光,将镯子放回匣中,咬牙道:“我们屋子进了贼!我的银子被偷了,镯子也是那贼摔坏的。”
满春大惊,翻开被褥找出自己的荷包,里面的碎银拢共也少了四两多,气得破口大骂,“天杀的——”
彩云上前捂住她的嘴,眼睛一横,示意去看外面。
过道尽头,满冬抱着食盒站在林瑜住的下房门口,不一会儿被林瑜带了进去。
去叫人把那雀儿带来……
满冬听说她歇息了,特地来送饭菜,放下便要离开,被林瑜喊住。
“你先坐一会儿。”
她拧了条湿帕子回来,“前日你身上有没有摔出伤口?好好上药了么?”
满冬下意识捂住自己的手肘,点了点头。
这小丫头从进门时动作就别别扭扭,林瑜轻轻拿开她挡住的那只手,“我看一看。”
衣袖卷起,便看见她肘下黑糊糊的伤口,不知涂的什么,已经有些发肿,边缘凝固着未擦干的血迹。
满冬弯着手肘,“我到井下绳子才断,只摔破一点皮,已经涂过草木膏了。”娘亲说这种都是小伤,不用花钱去买药。
林瑜听了眉心轻拧,草木膏她听人说过,是用草木烧成的灰熬煮而成,便宜是便宜,可最多也就敷一敷烫伤,哪里能涂伤口?
林瑜握住满冬抖动的手,仔仔细细将她的伤口擦净。
“草木膏不能拿来涂伤口,这样好的更慢。伤口都肿了,一直在疼不知道呀?你没有药膏,可以过来找我拿,不要涂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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