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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破防般的怒喝将季司宴吓了一跳,尤其是对上许听尧微红的眼底,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怔当下。
“你因为林奕,怀疑我,误会我,陷害我,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说过什么,”许听尧怒喝过后,似乎连所剩不多的力气也用完了,再开口,声音失力的带了颤意,“但现在,我只是告诉你林奕有问题,你不过抓住了一个莫能两可的信息,就急于带着我去求证,生怕多委屈他一会儿,说到底,你还是更在意他,我们十几年的友抵不过你们短短几年的大学生活。”
季司宴没想到许听尧的反应真的激烈,嘴唇颤了颤,“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累了,有些不舒服,你先走吧,这件事明天再说。”许听尧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起身朝卧室走去。
“你没事吧?”季司宴见许听尧脚步略带虚浮,三步并两步追上去,一把扶住躬身的人,却被后者一把推开了。
许听尧体内无声的歇斯底里奋起,像溺进了深海中,刺骨的冷和窒息双重夹击下,身体不由自主的抖瑟起来,用力咬着下唇,也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无法抵挡尖刀刺入心脏的疼。
“许听尧!”季司宴皱眉,想上前,脚步被迫停在许听尧抬起的一臂距离外。
“我没事,你走吧。”许听尧将自己的声音强行撑的平稳。
季司宴没再坚持上前,而是退了两步转身从桌子上拿了药又倒了杯水,却听到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许听尧,你任什么性,想死啊!”季司宴拿着药,咣咣的了敲门,但任他怎么敲,里面的人就是不开。
许听尧半靠在床边,听着门外咣咣的敲门后又没了声音,松了口气。
刚刚他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会那么失态,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现在安静了,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他刚要拽开抽屉拿药,就听门上稀稀疏疏的声音,很大张旗鼓,不过片刻,只听咔嚓一声门从外面被撬开了。
季司宴推门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他随手把灯打开了。
许听尧靠在床头上,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长能耐了,敢撬锁了?”
季司宴走过去,把杯子和药放在桌子上了,转身看着许听尧,见他没事,他本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却发现如果解释不清,自己心里更按耐不住。
“这件事我的确有些冲动了,没考虑你的感受,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赶快弄清楚这间事。”
“弄清什么?弄清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弄清楚我有没有冤枉他?”恢复平静的许听尧跟刚刚那副失态比起来,像换了个人,条理清晰的将季司宴心头侥幸剖析的一分不剩。
季司宴目光登时不自然的错乱了一瞬,一时间不知道该落在哪儿,像是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许听尧看到季司宴的反应,心头一瞬发沉,又突然很想笑,感觉自己幼稚的像个刺猬一样,对方不过透露了一下自己心里的想法,他就急切的竖起所有刺来。
说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前段时间还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站位,他心里本就有林奕,并不会随着他表白而抹去那人的位置。
许听尧目光黯淡了几分,胸膛沉重起伏着,他不大喜欢两人之间这样的氛围,看着季司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又觉得负罪感丛生,心当下就软下来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明天我问一下人事部他的信息告诉你。”
季司宴站在离床边一步外的距离打量着许听尧,不知道从他话里突然觉察到的温度从何而来。
许听尧被他失礼的打量着,总觉得自己的难堪都赤裸裸的暴露在他面前了,忍不住皱眉,“看够了吗?还不走?”
季司宴长出了一口气,拿着水杯和药递到许听尧手边,“你把药喝了,我就走。”
“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你走吧。”许听尧这么说着,接住水杯和药放在桌子上了,“刚刚是我情绪没控制住,明天早上我会把信息发给你,然后派人跟你一起去找这个经纪人当面对质。”
“明天不行,明天爷爷检查,我得亲自盯着。”季司宴把刚刚的话又重新进嘴里加工了一遍,“反正他也跑不了,不急一时,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许听尧看着季司宴转身的背影,心中忽而澎湃,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季司宴。”
季司宴转过身,对上许听尧含糊不清的目光,连同突然柔下来的声音,顺着卧室里淡淡的香气,仿佛揉成一张巨网,将他牢牢网住。
“嗯?”他应了一声,直直的看着他,心头或许有更多情绪在翻涌,一时间只是应了一声。
“有空,我陪你一起去医院看看爷爷吧。”许听尧的声音不大,语速极慢,仿佛所有想说的话都融进这里面了。
季司宴似在其中听出了承诺般的口吻,像轻柔的羽毛在心头飘落,顺着脊背生出一阵酥麻感。
他头皮难自控的紧了紧,“好,你早点休息。”
季司宴逃似的从许听尧家出来,直到坐进车里,才狠狠松了口气。
坐了一会儿,他从兜里拿出那封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折好后,仔细放回兜里,双手拍在方向盘上。
他答应过林奕,要帮他找回公道,这件事无论结果是什么,明天都将止于这个经纪人。
许听尧听到门外渐远的跑车声,拿起手机给齐宇辰打了个电话。
“喂,去查一下赵辉祥,看看他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任何可疑的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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