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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有那闲工夫。”孙微道,“也不看看天色,都什么时辰了。”
其实也不用问,她心里头大约有了答案。
能悄无声息地将手伸到宿卫军和宫里头的,除了王氏,恐怕再难有第二人。
只是,她未料这么早就招惹上了王氏,这并非好事。
可既然是王氏,就没有让她轻易逃脱的道理。
码头就在不远处,孙微却叫停了众人。
忖度片刻,孙微问邓廉:“我掐指一算,这码头上的漕船乃是死路,倒是下游三里似乎有一线生机,司马可知那里是何处?”
邓廉平静的神色忽而有了一丝波动。
“世子从江州府归来时曾带回两艘艨艟,码头下游三里,就是停泊处。”
“当真?”孙微目光一亮,“不知船上可有船工?”
邓廉颔首道:“有,船工都是江州府的人,平日就住在船上。”
“如此。”孙微笑道,“有劳司马卖个面子,请他们送我一程。”
司马隽往返江州府寻阳城和建康之间通常走水路,而城外也通常泊着他的船,这些是孙微上辈子就知晓的。
也亏得知道这些,孙微才不必硬着头皮去乘那漕船。先前出了这么些枝节,漕船里头究竟又藏着什么人,孙微心里头还真没底。
邓廉也不多言,领着众人绕上小路,朝下游而去。
司马隽治下严谨。那船纵然闲置了些许时日,可船工并未乱跑。邓廉身为王府司马,有调度之权,一声令下,船工就位,摇起了船橹就出发。
船帆高高升起,乘着江风,向京口驶去。
但毕竟路上耽误了时辰,直到入夜,仍未到京口。
邓廉说夜里行船恐有闪失,劝孙微莫急着赶路,待天亮了再走。
“非我急着去,”孙微道,“只是我方才算得一卦,京口并不太平。司马难道不担心世子么?”
邓廉默了默,而道:“世子并不在京口。”
“是么?”孙微笑问,“那就看看是司马说的准,还是我的卦准。”
邓廉当然知道司马隽的动向,知道他刺客就在京口。
好准的卦。
他不敢耽搁,默默下了船舱。
船纵然放缓了行驶,可终究在走。孙微知道,只要在走,天亮前就能达到京口。
她故意让郭顺带话,说自己必不违时,其实不过是要安太子的心。她最忧心的是太子因为害怕,临时变卦,自乱阵脚,反坏了大事。
夜风徐徐,孙微在船舱里小憩片刻。
不知睡了多久,忽听舱外躁动起来,孙微一下惊醒。
阿茹进屋来,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吹灭了舱中的残烛,而后,将她拉至船舱的一角。
“出了何事?”孙微紧张地问。
阿茹低声道:“江面上驶来一艘船。这么晚了,八成不是什么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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