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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昆仑的探子并没有传回来何家如今在密谋什么的消息,但是能让一向抠门的何春生祭出锁仙阵,不可谓不是大下血本,定然是和那陨落的圣人何言知有关系。
而何言知和邹娥皇之前的事,他略有耳闻。
但略有耳闻,并不意味着宴霜寒就能想明白。
苟了五千年、夹紧尾巴做人的邹娥皇,怎么如今就硬去密州送菜了。
换句话说,何言知真的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可是何言知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不成。
烦死了。
这个向来平静冷漠、大公无情到一定地步的剑皇,此刻心头有些莫名的怒火。或许是因为死海的魔气还在萦绕着他,他现在竟有一瞬的冲动,要把密州一剑踏平。
这样不好,他告诉自己。
旁人总以为这看起来冷冰冰,锋利如剑的剑皇,是天生的不近人情。其实不然,谁没有过年少轻狂。
宴霜寒,不是一开始就是昆仑的活字碑。
他在最初的时候,只是个拿剑说话的剑修。
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骄宴上,穿着飘飘流仙长裙的邹娥皇落于地时——
在她眼波流转,眉目张扬间。
他的剑,比他的心先动了。
……
密州,何城。
狂风做卷,阴云凝滞。
居高临下的何春生仍是惯性地把自己藏在斗篷里,好像这样旁人就瞧不见他那黯淡无光的老脸了一样。
“很多年不见,你还是很爱逞英雄。”
他对半跪在地上身形狼狈的邹娥皇道,语气熟稔仿佛旧友。
“你知道聪明人该怎么做么?”
临到末了终于要完成心愿的前夕,哪怕是如何春生一样的老狐狸,也会志得意满一瞬,急于向外人宣泄他的成功。
因而对着一声不吭全当他不存在的邹娥皇,何春生也空前有兴致地去攀谈。
“聪明人,该拿那个昆仑的筑基修士挡刀,把昆仑拉下到自己的阵营里,而不是送他走。”
之所以今日,何春生早早设人拦住何九州,就是因为他不欲在这场鸿门宴里,牵扯上昆仑的势力。
刚刚若何九州没有助邹娥皇一臂之力,何春生也绝不会对着昆仑的人动手。
如今么他轻蔑地低头俯视着狼狈的女修,邹娥皇那身玄袍法衣已经曲卷,出现了数不清的狰狞伤口,她闭着眼,胸脯微微起伏,好像就剩下了一口气。
何春生冷笑着想,他还要多谢了她。
多谢她这愚蠢的牺牲,才为他躲过了昆仑这个麻烦。
“嗬。”
然而这个念头一落,他却看见地上那个被他笑蠢的女修,颤颤巍巍地支着身子要站起来。
碎了的骨头,用细如涓的灵力作支撑。
何春生老眼微眯,鞭子破空袭去。
带着千钧力道,将邹娥皇用灵力的缓慢恢复腿骨再次打断。
下一瞬,他却只听见那本该狼狈求饶的女修,居然轻飘飘地叹了口气。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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