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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宫前正堂,灵泽宫的弟子同他说,干曜弟子们都松了口,干曜长老的葬仪就定在下半月的一个适合下葬的日子里了,请玉鸾长老务必到场。
弟子还说,那日钟隐月走后,魔尊就带走了白忍冬——方法是把他装在紫虚瓶里。
临走时他还和灵泽长老说,这不是虐待,这是帮钟隐月为沈怅雪报下仇,是跟鬼哭辛学的。
钟隐月听得心情复杂,无语至极。
说完这些,弟子就走了。
下半月后,干曜长老的葬仪如期举行。
钟隐月终于又一次在干曜宫见到了邱戈。
他依然没从轮椅上下来,同样脸色灰白,目光憔悴,那一头乌发都多出了几缕白丝。
他站不起来,便在宫门口望着众人将干曜长老的棺椁抬出去,在箫声里离开了山宫。
邱戈双眼通红。
他望着那棺椁,欲言又止几次,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他低下头。
钟隐月一直在看着他。片刻,邱戈感受到目光。
瞧见钟隐月,邱戈向他低了低头,低身行礼。
不知是窦娴和他说了什么,还是干曜长老的身亡让他明白了什么,他毕恭毕敬地唤了声:“玉鸾长老。”
钟隐月离他不远,能听见他说话。
唤了钟隐月,邱戈又唤他身后的沉怅雪:“沉师兄。”
沉怅雪朝他点点头。
“从前的事,是干曜宫的不是。”邱戈说,“门中师弟师妹,都已知错了。我等愿为师兄道歉,就看在师尊都已身亡的份上,请师兄……别再怪罪了。”
邱戈向他低下头。
他神色凄楚悲切,瞧着真心实意。
沉怅雪却没说话。
邱戈向他低了很久的头,沉怅雪却始终没说话。
良久,他说:“师尊,走吧。”
他没接受。
他没让邱戈起来,只是拉着钟隐月离开了那处。
头也不回。
耿明机下葬了,葬在干曜山后山的一处空地里。
沉怅雪面无表情地望着那棺椁被放在土坑里,被一片片土掩埋上。
那一捧捧土像埋在了心里,他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跟着一起被埋葬了。
但那并不是什么令他痛苦之物。直到最后一捧土将那棺椁彻底掩埋,他也感觉到心中终于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他便明白了,或许是他能放下这一切了。
他抬头,看着天空。
葬仪结束后,沉怅雪跟着钟隐月回了宫里。
往后几日,他都茶不思饭不想,一句话也不说,就呆呆地望着外头发呆。
有时候站起来往外走,也是去寻钟隐月。
找到钟隐月,他也一句话都不说。要么往钟隐月身上一靠,要么就往他身上一抱,沉默地黏他几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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