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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去的腿重新收回,宋渔走到冯秀美身边,母女俩挤在窗前探头探脑。
巷子里不少人家都出来看热闹,对面那户抻着脖子喊隔壁:“发生什么事了?”
隔壁离得近些,但也知道得不全,只说:“好像是余阿婆家女儿在门口骂孩子呢。”
“哎哟,怎么在外面就骂起来了,也不说给孩子点面子。”
平安巷这地方,教训孩子是常事,但谁不是关起门来再说的,也难怪大家都跑出来看热闹。
听着两人的对话,宋渔心里突突直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冒出来。
冯秀美正听着呢,忽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
“哎哎,你上哪去?”她急忙喊道。
宋渔没吭声,快步朝巷子深处走去。
随着她走近,那道歇斯底里地女声听起来越发清晰了,刺得人耳膜生疼。
几米开外的位置,密密麻麻地聚集了很多人,把路都给堵死了。
宋渔脚步微顿,正想着该怎么挤进去,忽然听到一声嘶喊:“我今天就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嘭!”
巨大的撞击声如惊雷般炸开在耳边。
原本还算安静的人群像是瞬间被点燃了,各种议论声嘈杂四起。
“哎哟,怎么说砸就砸啊,心真狠呐!”
“我看那吉他可不便宜,她还真是舍得。”
“没想到那人看着柔柔弱弱的,下手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
“她家孩子不是学习挺好的嘛,我听我家孩子说他一直考年级前三,有点爱好也没毛病吧。”
“害,听说精神早就不正常了,你没看见她刚才的表情吗,跟要吃人似的。”
“”
“……”
“吉他”
“砸”
……
零星几个字眼勉强拼凑出内里的情形,宋渔陡然回神,发疯一般挤进人群。
尽管已经提前预知到了什么,但她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余鸢站在门口,手里还握住半截破裂的吉他,剩余那部分则躺在地上,还有些七零八落的碎片散落在她脚边。
不知道是因为气极了,还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她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而陆思渊就安静地站在对面,低着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吵闹。
只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上面暴起的青筋说明他正在很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中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滞涩在胸腔里,压得人喘不过气。
明明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两个,此刻却像有天大的仇恨般对峙着。
余鸢可能缓过来些,呼吸不再那么急促。
她再次开口,声音因为嘶喊而变得沙哑,不过语调却冷静许多:“陆思渊。”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只听她以一种极为平缓的语气,说出了令人心生胆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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