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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你来主导这场谈话。比起地心人,人类在仿生人心中的地位高得多,可能的话,让祂放我们进房间看一眼。”
缪意菱转头对祁碉说道。
祁碉点了点头,但提醒道:“我查资料的时候了解到,仿生人被设计为把自己的人类主人放在第一顺位上,尤其是在接受命令的时候。
“如果其他人类发布的命令与这个命令相违背,那么仿生人会选择绝对遵从主人的命令。”
“也就说,如果白老师下达过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房间的命令,那么即使我是人类,他的仿生人管家也不会让我们进去。”
缪意菱略微思考后说道:“没事,先试试,不行再换其他方法。”
门铃被按响后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身形高大的仿生人胡安出现在两人面前,对祁碉深施一礼,对缪意菱则是看也不看一眼,视若无睹。
祁碉抿着唇看了缪意菱一眼,但地心人表现得十分平静淡然。
意识到祁碉的目光,她回了一个眼神,示意祁碉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祁碉并不觉得用人类的身份去压制仿生人,让祂们服从命令,是一个好的办法。
并不是因为道德或者不道德的问题,纯粹是因为冥冥之中,她觉得这样并不会起到任何效果。
果然,听了祁碉的询问后,胡安先是礼貌地回答她,说最近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现象,并且委婉地拒绝了祁碉进入房间稍坐片刻的请求。
一直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缪意菱突兀开口道:“白老师在吗?我很久没有和他聊过天了,他的身体还好吗,能不能让我和他说句话?”
胡安顿了顿,才第一次把目光放在缪意菱的身上。
但即使是这样,仿生人的面部依旧是偏向于祁碉的方向,随时用自己的余光关注着尊贵的人类是否产生新的需求。
维持着这种在人类看来略显怪异的姿势,胡安回答道:“白教授身体十分健康,劳您挂心。不过白教授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入房子,也不喜欢和人交谈,交代我这种情况统统拒绝。”
祂的语气并不如和祁碉说话时的那样温和、婉转以及礼貌,但缪意菱倒也并不在意这些。
兽医地心人盯着仿生人胡安的眼睛:“你确定这些都是真实情况吗?如果是祁碉问你相同的问题,你也会这么回答?”
胡安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当然。”
缪意菱不置可否。
在人类形态下,她的听觉依旧比地表人敏锐很多,这也是地心人能在地心活下来的看家本能之一。
自从胡安开门之后,缪意菱就敏锐地意识到,这见房子中实在是静的不行,除了门口她们三个交谈的声音,根本就听不出这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所以,缪意菱才会试探胡安,问他白老师的现状。
虽然之前祁碉曾经说过,这几条义肢的年龄和白老师的年龄不相符,但问题在于如果白老师真的是那位曾经参与仿生人研发的天才科学家,那么他能改变自己皮肤状况这件事,也不足为奇。
在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前,缪意菱一直是秩序和规则的忠实信奉者。
然而,在经过了蜜雪儿和莱克斯的那件事情后,结合着地心社区中的街头线人,给她发来的线报,缪意菱敏锐地发现了仿生人的变化。
祂们不再把人类的安全放在首位,部分仿生人甚至会为了祂们所以为的“人类尊严”,做出违背当事人真实想法的事情,并且完全不受口头命令驱逐。
如果胡安在潜移默化之下,也抱有“义肢会摧毁人类”这样的观点,而白老师又突然为自己装上了义肢。
那么,主仆相残的局面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这么想着,缪意菱借着一声咳嗽的机会,把自己挪动到胡安远一点的地方,从门框的缝隙中向里面看去。
只看到了一张白色诊疗床的一角,胡安就面无表情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缪意菱皱起眉头。
难道祂心里有鬼?
就在她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胡安胸口中间挂着的、像纽扣一样的通讯器,开始疯狂报起警来。
不仅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而且伴随着无休止的嗡鸣声。
这声音不像是一次被激活而发出来的,反而持续不断,每次响起的间隔却又不一,显出按铃人暴躁不耐烦的性格。
胡安回头向那个装有白色诊疗床的房间看了一眼,向祁碉解释道:“我家主人在呼唤我,对不起祁碉大人,我先走一步。”
说罢,祂关上了房门,留缪意菱和祁碉消化他们之前的对话。
——
回到家,缪意菱沉浸在自己对于这件诡异事件的思考中,祁碉却有了另一个发现。
“意医生,你过来看,”祁碉把白炽灯的亮度调高,高度下拉,干净明亮的室内灯光打在桌子上的义肢上,像是手术台上的情境。
“这些武装义肢是尖科生产的,义肢的手腕和脚踝都有尖科的标志。”她兴奋地说。
缪意菱却反应平平:“我知道。市面上的武装义肢只有尖科一家公司在做。”
祁碉说:“你不高兴吗,我们有能查明他们身份的线索了!尖科一定会有购买记录,我们问问林茵就知道了!”
缪意菱的眉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没有这么简单。首先,军队会向尖科大规模采购武装义肢,不可能告诉公司义肢的每个使用者都是谁,这些是军事机密。
“其次,林茵是尖科的董事长,我们要问她的东西会触及到尖科核心客户的利益,按照常理推测,我不认为林茵会冒险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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