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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受到这头怪物的影响,莱德移开视线,看向陷入沉思的路恩,语气柔和:“路,那个鹦鹉螺……是你放进去的吗?迈克尔说你激怒了1号,因为这个鹦鹉螺?我看那似乎并不是真相。”
那日这头怪物倒在路恩的子弹下,浑身抽搐发抖,被安保员恶意地踢踹辱骂,撕扯它的头发,却仍紧紧护着它怀里的鹦鹉螺,用仅存的力气死死守着。
如今这个鹦鹉螺完好无损,即使在黯淡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其绚丽多彩的纹路,没有一丝破损的迹象,状态比这头鳞片发灰的怪物强了许多倍。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囚牢里关押着的怪物对它藏着的鹦鹉螺的重视,甚至把其当成了比它性命还要珍贵的东西。
路恩回过神,思绪万千化作了难以言说的复杂和微妙感,犹豫瞥了一眼下面正目光亮晶晶偷看他的那伽,“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鬼真相,也不清楚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以为一切的导火索就是他放了一个鹦鹉螺进去。
……原来那伽真的喜欢这个鹦鹉螺?
即使那时他看见那伽目不转睛地盯着,觉得那伽喜欢是他的猜测,随手捞起来一个放进了生态缸而已。
那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而稍微有心的举动,连鹦鹉螺也不是里面最漂亮的。
路恩心底越来越虚,刻意避开了那伽没有杂质清澈而喜悦的视线,他告诉自己,长久地与那伽注视会被它侵入思维。
所以尽量不要与它对视,误打误撞送了那伽喜欢的东西,刷了一下它的好感度,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要想太多。
莱德看他表情有些不对,微蹙起眉,伸手想去查看一下路恩的状况,“路,如果你不想说……”
话音未落,地下关押着的怪物发出了“砰”地巨响,打断了莱德的动作,甚至能听见玻璃龟裂的声音,好似那个伸手的举动激怒了蛰伏的野兽。
安保见状,吓得冷汗直流,迅速掏出枪挡在莱德面前,“嘿该死的,莱德先生你得离远点,这头怪物随时会发疯。”
路恩也被吓了一跳,再回过神时莱德已经挡在了他前面,他后退了几步,不明所以望过去。
因为站在最后方,路恩看不清那伽的状况,但安保还有莱德却看得一清二楚。
玻璃与钢筋下人身蛇尾的怪物,蹼爪抓住上方横亘的钢筋,野兽般的竖瞳冷漠地瞪过来,视线正是莱德的方向。
——恶心的人类,从路身边滚开!
它气得耳鳍发抖,声带震动发出了古怪的声响,类似于蟒蛇的咝咝声,如果克拉肯在场,肯定知道那伽现在醋得要命,一定会大肆嘲笑它。
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类,把自己弄成这副畏缩胆怯的模样,那伽你真是丢尽了全族的脸面。
但丑陋的怪物才不会管那么多,它只是一点都不想看到除了它以外的任何东西去触碰它喜爱的伴侣。
一点都不行。
所以它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可现在的它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能强行打开这个窄小到让它难受的囚笼。
如果那样做的话,伴侣会更害怕它,刚才伴侣就已经在躲开它的目光了。
那样躲闪的眼神刺痛了怪物灼热滚烫的心脏,余下密密麻麻的苦涩。
也许真如克拉肯说的,它过于丑陋,伴侣才会连看都不肯多看它一眼。
这是那伽头一次感到无能为力,它放下了蹼爪,尖锐的耳鳍耷拉下去,缓慢重新缩回了黑暗之中。
宛如一只因为主人的冷漠而难过退回巢穴独自舔舐伤口的大型犬。
两个安保员见此,不约而同都有些纳闷,“这头怪物一直很安静,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闹出这么大动静,不过看样子,现在又没事了。莱德先生……没吓到你吧?”
“我没事。”莱德思索片刻,问:“你们确定1号一直在这里么?”
“当然确定,莱德先生请你不要质疑我们的专业能力,这里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莱德点头,“辛苦你们了,继续看着1号,过几天听迈克尔的安排再把它放出来。”
他走向路恩,脸上挂着淡笑,“好了路,1号你看到了,它一直待在这里,你可以放心了。”
听到这话,那两名安保员才明白过来他们来这儿的原因,竟然只是这个亚裔不放心他们的看守,莱德就亲自带他来了?
si的人都知道,莱德这家伙其实有洁癖,很少会出现在脏乱的地方。
这个亚裔灰头土脸的模样,有什么值得让莱德亲自和他走一趟?而且他们听过这个亚裔不少难听的传闻。
尤其是最近传出来说这个亚裔有天大的胆子和不自量力的狂妄,放言说要驯服这头怪物。他们就等着看这个亚裔被这头怪物撕碎的样子了。
那场面一定血腥难看。
忽然感受到两个安保不怀好意的注视,路恩有些不明所以,但莱德的话让他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心想希望那两晚的黑影都是他眼神不好的错觉吧。
临走前,路恩又往一片死寂的囚牢那边瞥了一眼,心情有点复杂。
他一边有些害怕那伽,一边又忍不住像同情克拉肯那样同情它。
“怎么了路?是刚才1号吓到你了?”
昏暗的甬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交谈声。
“……没有,我再去看一下2号的状况。”
“你忘了吗,我给你放了一天假,今天你可以不用关心实验的事,所以等会要和我共进午餐吗?”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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