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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传来粗糙像细沙般磨砺的触感,路恩被这只怪物类似于直白的情话弄得面红耳赤,心脏却因为它温顺的动作软得不像话。
这只怪物是不是又控制他了?路恩有点晕乎地想,不然他的迷惘为什么一扫而空,也不想把手抽回来呢?
他甚至还生出了不顾任何伦理道德,与这只怪物奔赴海洋彻底沉沦的想法。
可路恩却又清楚地知道,那样的想法是不对的。
……这只怪物懂什么叫喜欢吗?
它连人类的话都说不清楚,可能“喜欢”两个字也不知道怎么念,它知不知道刚才的话是不可以随便说出口的?那样会叫心思复杂的人生出很多肮脏的念头。
比如现在,路恩就很想不管不顾摘掉眼镜,然后死死扣住这只怪物的后脖颈,用力亲吻、撕咬它。
他对一只怪物有了欲望。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头,一阵天旋地转,路恩忽然被这只庞大的怪物横抱了起来,“……那伽!”
他惊呼了一下,一只手如他刚才幻想般勾住了怪物的后脖颈,只是情况反转,他是被这只怪物抱起来了。
但路恩作为一个正常还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被别人公主抱起来简直太不像话了,就算它不是人也不行。
所以路恩小声呵斥:“那伽,快放我下来!”
“不……抱抱。”
这只怪物现在说话越来越顺溜,撒娇的本领也越来越熟练了,它甚至还会无师自通说人类的叠词,以此卖萌来淡化它外表的恐怖性。
“……”
果不其然,被捕获的黑发人类脸颊更红了,他严重怀疑这头怪物听得懂所有话,有时候就是故意装不懂……那他知道有些话的意思吗?
他沉思之际,却已经被怪物抱到了床上,它像这间宿舍真正的主人一样,先是扫视了一遍这个巢穴哪个地方最柔软,斟酌了片刻,才选择来到人类伴侣气息最浓郁的床畔。
怪物毫不迟疑坐下,再小心翼翼把怀里的人类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在它尾巴上,两只蹼爪圈住宝物一样环住他的窄腰,最后再把脸庞不知羞耻地凑过去。
它其实是很害羞的,光是想一想人类伴侣坐在它身上的事实就能让它激动羞涩到找不着北了,只是光线昏暗,它整个变成绯红色的上半身和脸都藏在了黑暗里。
“鞋,我还没脱鞋!”路恩被怪物紧紧禁锢在怀抱中,而且是一个极富占有欲的怀抱,他甚至连手都动弹不得,这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怪物看见怀里的伴侣正瞪着它,一双黑色的眸子好看得要命,随后听见了一个陌生的词汇,但它很快就能凭借伴侣的眼色明白这个陌生的词汇是什么意思了。
人类伴侣脆弱娇小,需要一种东西才能在地上行走,不像它一样靠赤裸粗糙的尾巴就好了,尽管它的尾巴尖一直在讨好地摇晃。
怪物听话地把路恩的鞋和袜子脱下,结果鞋子落地,盯着他白皙的脚又挪不开眼睛了,那眼神直勾勾的,眼底晦暗不明。
这头怪物可能不知道它的眼睛在黑暗里会发幽光,路恩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更恼火了,当然这种恼火更多的是羞耻。
趁着怪物松开了一只蹼爪,他用力掰过它的头,叫它不要再把那些烫人的视线放在他脚上。
怪物顺从地收回视线,盯着着伴侣恼怒的面容,开口问:“路宁……为、什么……”
为什么难过?
“……别这么叫我。”
但它还没说完,就被怀里的人类打断了,他蹙起眉,就像之前打断它的话,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更为温和。
他似乎很不喜欢这只怪物叫他“路宁”,但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他可以接受并且能迅速反应其他人叫他“路宁”,却不想这只天真的怪物叫他这个名字,之前怪物叫了他觉得是在提醒他会落得和原主一样的惨剧。
可他现在活得好好的,又为什么不满怪物叫他“路宁”了?这个答案就和这只怪物知不知道喜欢一样困惑。
路恩思索了一下,他无法向那伽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它叫他“路宁”,却可以教它念自己真正的名字。
于是这一刻路恩私心和“好为人师”的想法兴起,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一本正经说:“那伽,我教你说话吧,说话你懂吗?”
怪物刚才还有那么几丝小委屈,又瞬间被他新说的话给吸引了,它听得懂,表面乖巧地点了点头,蹼爪却不老实地挪到了黑发人类腰下。
好在黑发人类现在心情真的不错,很满意不是人的学生能沟通得来,然后放慢语速说:“叫我路——恩——路恩,跟我念路恩。”他指了指自己,告诉它应该叫他“路恩”。
他是路恩。
怪物比葫芦画瓢,一字一字跟着念:“路……厄……”毕竟和人的口腔构造不同,学习陌生的词汇尤其是路恩用饶舌的华语说的,初学者怪物念的有点不伦不类。
路恩很有耐心,一点一点矫正它的发音。
“是路恩,路恩。”
“路、厄……路……嗯。”
怪物费力地念着,但没过多久,它就能流利地念出:“……路恩。”散发幽光的双眸亮晶晶看着路恩,仿佛知道了这才是人类伴侣的名字,它高兴得一下子又用力环紧他。
一人一怪之间的距离顷刻间化为零,怪物把下巴放在路恩颈侧,灼热的吐息喷洒在他锁骨上,像要灼烧出好几个洞口钻进去,接着好似上瘾般轻声念着:“路恩,路恩,路恩,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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