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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她让雪儿以许母的名义,要下人准备新鲜的贡品,而这些下人本就心虚,自然懒得细想,便去了南边灶房。
灶房可是离池塘远着呢!
现下灵堂的火势映红了半边天,下人那几瓢水无异于杯水车薪。
许母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已经有些凌乱,双眼通红望着灵堂,“你们快点啊,不然我儿真的要——”
话还未说完,许母立刻止住话头,眼神不安瞥了虞凌云一眼。
虞凌云还在捂脸痛哭,眼泪挂在下颌处盈盈欲滴。
她当然知道许母想说甚。
只是这火势如此迅猛,烧了这么久,棺材内一点动静也无。
许之恒肯定是死了。
至于许府其他人,来日方长,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虞凌云深吸一口气,滚滚黑烟钻进肺部,她捂着嘴止不住地咳嗽,眼眸瞬间变得血红,嘴里不停叫着夫君。
接着摔于青石上,挣扎着往灵堂爬去,在接近烈火那一刹,虞凌云身体便绵软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
翌日清晨。
虞凌云在呛咳中睁开眼时,窗纸透进的晨阳里还浮着细小的灰烬。
她支起身子,雪儿立刻倒了杯香茶。
“雪儿,我夫君如何了?”虞凌云微微抿了一口茶,声音有些沙哑。
“姑爷他……他尸骨都焦了。”见虞凌云神色憔悴,雪儿声若蚊蝇,生怕刺激了她。
闻言虞凌云眼尾上挑,敛眸压抑着快要溢出的狂喜。
上苍怜我,上苍怜我啊!
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已经烧成灰烬的尸体,如何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雪儿见她歪卧于榻上,便递来一个倚枕,好让姑娘舒服一些。
“姑娘,老夫人说是有事找你,正等着您过去呢。”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
虞凌云嘴角半翘,眼眸中却透着丝丝冷意,看来,今日许母便要试探她养子一事了。
前世许母以她没有子嗣为由,想过继一个养子给她。
看着那个浑身脏污的乞儿,她起了恻隐之心,就答应了此事。
年幼的他倒是正常,可随着年纪渐长,原形毕露。
不管她为许颜良如何付出得到的只有挑刺贬低,甚至有次她卧病在床,许颜良居然在药粥里掺了老鼠药,妄图毒死她!
许母却以他年纪小为由,就这么轻轻揭过。
虞凌云眼神逐渐冷冽,这一世,她又怎会重蹈覆辙?
打发走下人后,打开水粉盒,执着毛笔蘸上水粉,一点一点遮盖住守宫砂。
做完一切后,她起身整了整粗麻衣衫,便朝着正厅走去。
素白裙裾被秋风掀起弧度,虞凌云撩了一下乌发,徐步走在长廊中,突然凤眸一凛。
拐角那道颀长的身影,她若是没看错的话,应是许府养子许连辰。
前世他早早脱离许府,不过三年便权倾朝野。
昨个许府走水,倒是没见着他。
不过今日许府有大事发生,得让雪儿多留意一下他的动静。
“姑娘?”雪儿见她看着拐角发呆,忍不住开口道。
“无事,走吧。”虞凌云回过神来,看了眼守宫砂的位置若有所思。
正厅里,许母端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见虞凌云来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喉中发出细碎呜咽,“凌云啊,你看你这刚嫁过来,就成了寡妇。”
“可许家不能绝后啊!”许母面色悲戚,“把这孩子收为你的养子,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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