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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他的苦衷。”陆鹤与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叹息,“皇上忌惮长公主的兵权,更忌惮她与林相的旧情。若不娶首辅千金,满朝都会弹劾他‘私通公主,意图不轨’。你伪造的那封信,看似逼长公主起兵,实则给了他名正言顺平叛的理由,也让皇上以为,他与长公主早已决裂。”
照雪的指尖划过素笺上的寒梅,忽然想起长公主曾说:“傻姑娘,男人的权谋,就像这梅枝上的雪,看着冷硬,实则是为了护着底下的花苞。”那时她不懂,如今听陆鹤与道来,才惊觉自己自以为是的算计,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一枚小卒。
“所以,你们想让我拿出遗诏,证明长公主起兵是受人挑拨,而非谋反?”她终于拆开素笺,长公主的字迹扑面而来,“照雪亲启:吾知汝怨昭远,亦知汝仿其字时,总在‘远’字末笔多勾半寸,盖因他曾于汝临帖时,以指腹教汝收笔。吾去后,遗诏藏于青玉簪中,望汝……”
后面的字被泪水洇开,照雪颤抖着抽出簪子,空心处果然露出半幅黄绢,边角绣着极小的双鹤纹——与桑榆斗篷里衬的纹样相同。原来长公主早就算准了一切,连遗诏的藏匿之处,都与桑榆有关。
“柳姑娘,”桑榆看着她手中的遗诏,声音轻得像雪,“当年我与长公主结拜时,曾立誓‘同气连枝,共护昭远’。她用性命换他平安,你用余生替她施粥,而他……”她望向远处朱墙,“每日都要在书房对着你的《寒梅图》发会儿呆,那是你及笄年送他的,他说画里的梅枝,像极了你的眉峰。”
照雪忽然想起,去年冬至,她偷偷去林府墙外,看见他的书房灯烛长明,影影绰绰的身影,正对着墙上的画。那时她以为他看的是长公主的画像,原来,是她送的《寒梅图》。
“我……”她捏着遗诏,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三年来,她躲在粥棚里,以为自己被全世界遗忘,却不想,长公主留了信,桑榆寻了她,就连林昭远,也留了半幅未写完的字帖在旧库——那是她十六岁时,他教她写的“照雪晴云”,末句还留着他的批语:“晴云易散,照雪长明。”
“我可以把遗诏给你们,”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决然,“但我要见他一面。我要当面问他,那些年教我写字时的温柔,究竟是真的,还是权谋的一部分。”
陆鹤与和桑榆对视一眼,桑榆轻轻点头:“明日申时,城西茶楼。他会来。”
雪渐渐停了,破庙的钟声响起。照雪望着桑榆鬓边的银蝶步摇,忽然想起长公主临终前的话:“若有来世,愿你我都做个寻常女子,在粥棚里晒太阳,看雪落梅枝。”此刻她终于明白,有些真相,就像这寒梅上的雪,看似冰冷,却藏着春天的消息。
申时,城西茶楼。照雪换上半旧的月白裙衫,簪着青玉簪,推开二楼雅间的门。林昭远背对着她而立,玄色常服上落着细雪,腰间玉佩正是她送的“昭雪”纹,与记忆中那个在雪地练剑的少年,渐渐重合。
“照雪。”他转身,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鬓角竟添了几根银丝,“你的粥棚,我去过三次。第一次,你没认出我;第二次,你故意把‘昭’字写得歪斜;第三次,你在粥里加了我最爱喝的莲子——就像当年在柳府,你偷偷在我茶里放蜜饯。”
照雪望着他眼底的血丝,忽然想起桑榆的话:“他每日都要在书房对着你的《寒梅图》发会儿呆。”原来,那些被她以为是冷落的日子,他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记着她。
“为什么?”她握紧遗诏,“为什么不告诉我,长公主的起兵,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局?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真的要娶别人?”
林昭远忽然苦笑,从袖中取出半幅残卷——正是她藏在城郊破庙的《皇明祖训》抄本,末页用极小的字写着:“照雪临帖,笔锋有梅骨,胜过长公主三分。”那是他的批注,三年前的字迹,却在今日才被她看见。
“因为只有你真的怨我,长公主才会相信,我真的要娶别人。”他走近一步,袖口的沉水香混着雪气,“她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若我对你仍有温柔,她便不会起兵——可她必须起兵,才能让皇上相信,我与她恩断义绝,才能让我拿到那道至关重要的平叛圣旨。”
照雪忽然想起,长公主信中未写完的话:“望汝护昭远,如吾护汝。”原来,她们都成了他权谋里的棋子,却又都心甘情愿,因为那棋子的位置,离他最近。
“那你呢?”她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还是说,连教我写字、送我玉簪,都是算计?”
林昭远忽然伸手,指尖掠过她鬓边的碎发:“你可知,你第一次送我墨锭,刻着‘昭雪’二字,我放在床头整整三年?你可知,你临摹我的字时,总在‘远’字末笔多勾半寸,那勾挑的弧度,与我母亲当年教我写的一模一样?”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真心,藏在权谋里,连我自己都不敢细想。”
照雪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笑了。她掏出长公主的遗诏,递到他手中:“长公主说,遗诏里写着先皇对她的愧疚,还有对你的期许。她说,你若用这遗诏,能换十年太平,便不算辜负她的死。”
林昭远接过遗诏,指尖抚过绣着的双鹤纹,忽然闭目长叹:“她到死,都在护着我。”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无泪光,只有权臣的坚定,“照雪,跟我回家吧。柳家早已替你请了和离书,你从未嫁过人,我……”
“不了。”照雪后退半步,指尖抚过青玉簪,“我在粥棚里,见过太多因权谋而流离失所的人。长公主用命换你的平安,我便用余生,替她看着这太平盛世。”她望向窗外,雪后初晴,破庙的梅枝上,正有新蕊待放,“你看,雪化了,梅花开了。有些事,该过去了。”
林昭远望着她转身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上元节,她举着琉璃灯跑向他,鬓边银铃响个不停。那时他想,这姑娘的眼睛,比灯还要亮。如今,她的眼中仍有光,却不再是为他而亮。
“照雪,”他忽然开口,“粥棚的‘昭远堂’,我会让人修缮。以后每年腊廿三,我都会让人送辽东野山参来。”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逆光里,身影有些单薄,却仍是京城最权倾一时的相爷。她忽然明白,有些真心,就像这寒梅上的雪,看似冰冷,却能护着花蕊度过寒冬。而她与他,终究是雪与梅的关系,相互成就。
她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缠枝纹,忽然听见廊下传来任瑶的脚步声,伴着急促的喘息:“殿下,河工学堂的孩子们说,今年黄河堤坝的梅树开了双生花。”话音未落,羊角辫姑娘已抱着陶罐跑进来,罐口飘着淡淡梅香——是新收的梅花露,盛在刻着玄鸟纹的瓷罐里。
“林大人说过,梅花开两朵,便是河神在笑。”小姑娘仰头望着长公主鬓边的珍珠,忽然从袖中掏出片枫叶,叶脉间用金粉描着“昭远”二字,“我们在堤坝上种了新的藏书阁,书案上摆着您送的《水经注》。”
长公主接过枫叶,看见背面用稚笔绘着两个人影,一个执伞,一个持卷,腰间分别坠着玄鸟与缠枝纹。窗外的风掀起帘幕,博古架上的青瓷笔洗轻轻晃动,残页上的字迹在光影中明明灭灭,恍若那年他弯腰替她捡琉璃盏的模样,又似他在雪地里画黄河图的背影,都在这梅香与童言里,凝成了永不凋零的墨色。
暮色漫进窗时,她让任瑶取来银箔与刻刀。案头的玄鸟灯盏映着她微颤的指尖,在新裁的雪笺上刻下:“河有万转曲,人有千回肠。所珍者不忘,所念者长明。”落刀处,银箔泛出细碎的光,像极了他当年眼中倒映的烛火,亦如她心中,那盏永远漂在记忆长河里的河灯,永不熄灭。
桑榆的指尖抚过袖中半幅残帕,绣着的双鹤纹在掌心烙下浅痕。西市的雪比昨日更密,青石板路上泛着冷光,她望着街角那顶被雪压得歪斜的粥棚,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醉白楼——十六岁的柳照雪躲在屏风后,袖摆被墨汁洇湿了一片,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昭远挥毫的手腕。
那时她便注意到,这姑娘临摹时总在“昭”字末笔多抖半丝,像极了雪片落在宣纸上的弧度。此刻粥棚下,青布棉袍的女子正踮脚给流民递碗,鬓边青玉簪闪过的寒梅轮廓,与记忆中那道躲在屏风后的身影重叠。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照雪捏着木勺的手骤然收紧,粥面泛起细碎的涟漪,倒映着桑榆鬓边银蝶步摇的影子。她原以为躲在城西破庙,用粗布衣裳和冻疮作掩护,便能将自己埋进这碗热气腾腾的粥里,却不想,这对翻手为云的定北王府夫妇,还是顺着墨香与参须的线索,掀开了她最后的伪装。
桑榆望着她紧绷的肩线,忽然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抚过棚柱上歪斜的“昭”字:“三日前在长公主的妆匣底层,发现半片残帕。”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绫子,边角绣着极小的双鹤纹,其中一只鹤的喙部,用金线绣着半朵寒梅——正是照雪常画的样式,“帕角染着辽东野山参的药渍,与你粥里的气味分毫不差。公主临终前攥着它,说‘若昭远负了那傻姑娘,便替本宫寻她,给她看一样东西’。”
照雪的呼吸一滞。那方残帕,是她去年深秋去长公主府时落下的,当时她正替长公主誊抄《金刚经》,墨渍染了帕角,便随手用金线绣了寒梅遮掩。不想这处无心之笔,竟成了桑榆寻她的线索。
陆鹤与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羊脂白玉雕着半枝寒梅,梅枝末端隐着细如发丝的“昭”字暗纹——正是照雪青玉簪上的同款刻痕:“长公主说,权臣身边有个物件,刻着他未说出口的真心。本宫原以为是她腕间的翡翠镯,直到在林相书房发现这枚玉佩。”他将玉佩放在粥棚的木桌上,玉色在雪光中温润如旧,“玉佩内侧刻着‘昭雪’二字,与你簪头的刻痕严丝合缝。”
照雪的指尖划过玉佩边缘,触感熟悉得让人心颤。这是她及笄那年,悄悄塞进林昭远书箱的,借口是“在市集上捡的”,实则是花了三个月,求匠人照着自己的青玉簪刻的。那时她想,若他能戴着这玉佩,便算她的心意,真真正正陪在他身边了。
“公主说,”桑榆忽然蹲下身,与照雪平视,声音轻得像破庙檐角的冰棱融化,“她这辈子,最遗憾的便是没能让昭远娶到真心喜欢的人。临终前她抓着本宫的手,说‘那傻姑娘总以为自己是棋子,可昭远连睡觉时,都把她送的玉佩放在枕边’。”她望着照雪骤然睁大的眼睛,指尖点了点玉佩上的寒梅,“这梅花的走势,与林相书房那幅《照雪晴云图》里的梅枝一模一样——那是你十六岁时送他的,他说画里的雪,比故宫的琉璃瓦还要亮。”
破庙的风忽然卷进棚子,吹得灯笼轻轻摇晃。照雪望着玉佩上的“昭雪”二字,忽然想起三年前冬至,她在林府书房替他磨墨,看见他袖口露出半截玉佩,当时她以为是长公主送的,原来,竟是自己亲手刻的这枚。
“所以,你们是顺着玉佩和帕子的线索,找到我的?”她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玉佩内侧的刻痕,那里还留着当年刻刀打滑的浅印——那时她太过紧张,差点划伤手指,“长公主她……她知道我喜欢他?”
桑榆轻轻点头,鬓边银蝶步摇闪过微光:“她什么都知道。知道你模仿昭远的字时,总在‘远’字末笔多勾半寸,因为他曾用指腹教你收笔;知道你每次送他的墨锭里,都掺着金粉,因为你说‘这样相爷的字,就能在奏折里闪闪发光’。”她握住照雪的手,将玉佩塞进她掌心,“公主临走前说,若有来世,她要做个寻常女子,看你和昭远在粥棚里晒太阳,他磨墨,你搅粥,雪落梅枝时,便一起画‘昭雪晴云’。”
照雪忽然想起,长公主棺椁里的妆匣底层,确实有幅未完成的《昭雪晴云图》,落款是她的字,却盖着林昭远的私印。那时她以为是巧合,如今才懂,那是长公主替他们补上的,未说出口的结局。
“原来,他真的……”她低头望着掌心的玉佩,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砸在木桌上,“他真的把我的心意,都收起来了。”
陆鹤与忽然转身,望着破庙外的老梅:“林相近日总在袖口藏着半幅残笺,上面是你的小楷,写着‘昭雪晴云,不共寒霜’。本宫原以为是诗,后来才懂,那是你们的暗号——‘昭雪’是你,‘晴云’是他,合起来,便是‘不共寒霜’的真心。”
雪不知何时又落了起来,照雪望着玉佩上的寒梅,忽然想起长公主曾说:“傻姑娘,男人的真心,就像这梅枝上的雪,看着冷硬,实则每片雪花,都护着底下的花苞。”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被她以为是冷落的日子,那些藏在墨痕里的暗语,原是他在权谋的寒冬里,为她保留的,最温暖的秘密。
“谢谢你们。”她将玉佩贴身藏好,指尖抚过青玉簪,忽然觉得,这簪头的寒梅,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亮,“长公主托你们找的人,是我,对吗?”
桑榆笑着点头,从袖中取出另一枚银蝶步摇,与自己鬓边那支凑成一对:“公主说,若你愿意,便带着这对步摇,去赴一场迟了三年的雪宴。宴上有个人,会亲手为你磨墨,写你最爱的‘昭雪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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