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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妙并不觉得那几个巡捕是为了算计自己,也没有这个必要——真想做什么,多的是其他办法。
但这何七毕竟是好心,说得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她顺着应了。
说话间,已是到了那鸡丝面馆。
宋妙便指向右前方的铺子,道:“呶,就是那间,今日我做东,请何公子吃个鸡丝面,如何?”
何七顺着指点看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又转头来看宋妙,欲言又止。
“是不喜欢吃面么?”宋妙也回过味来,“那何公子有什么想吃的?可惜此时不早不午,恐怕许多饭馆没开,不然可以找个好馆子点几个菜。”
那何七听到此处,再忍不住了,道:“外头做的有什么好吃!我是不好意思提——宋摊主家中不拘有什么吃的,随便给我对付两口就行!”
“我听王庚派来的人说,这几天我告假在家,你给留的烧麦同糯米饭,我都没能吃上!难受死了!”
又道:“另他们又有什么猪脚饭,又有什么芋头扣肉,也全没我的份!求也没地求,找又没处找!”
他怨声连篇,说到后头,嘴巴都瘪起来了。
宋妙忍俊不禁,笑道:“我做自然最简单,只是回去还要走一段,再要做吃的,又花时间,只怕公子要饿得难受。”
“哪里就饿得死我了!”何七急急表态。
“那想吃点什么?”
“随便有什么,我就吃什么!哪有白吃还要挑拣的!”
那何七又抱怨道:“家里这几日趁着我回去,净拿鸡鹅羊肉来填,腻得很,偏管厨房的得了祖母吩咐,又怕我生燥,多是用来蒸煮,浪费了好肉,吃得我半点没胃口——我那肝肺好端端的,哪里又有什么火燥了!”
虽然是这么说,宋妙自然不可能胡乱拿什么现成吃食打发。
她想了想,饭是来不及煮了,费时得很,炊饼馒头更久。
至于面,方才那何七不愿吃面,虽不知道是真不想吃,还是不想吃外头做的。
眼见远处有个米粉铺子,宋妙便问道:“我给何公子炒个粉吃怎么样?下猪油,和着瘦肉丝,拿大火香香的炒,配些菘菜嫩芯头。”
又道:“我给你用圆细粉炒,多添茱萸,辣辣的,吃着就不那么油腻了,再搭个春笋,春笋正合炒蛋,佐个滚汤,虽然简慢了些,胜在快——可惜没有胡椒,不然炒蛋更香。”
她一边说,何七一边吞口水,忙道:“都好,都好!哪里简慢了!听着就香!”
听到没有胡椒,他急得险些跳起来,又道:“我家有啊!”
说着连忙转头,跟身后跟着的人交代:“东枝,你马骑得快些,快回去给我寻些胡椒来!快去!快去!”
那人忙应了,果然上马掉了个头,快快打马跑了。
等人走远了,那何七忽然跌足道:“是我蠢了!早晓得多交代他几句,叫他带些旁的食材、佐料来!”
饶是宋妙早晓得这何七特别好吃,还是被他这样雷厉风行给惊到了,忙拦道:“不用,旁的东西家里都有。”
两人便走边说,不过聊些闲话。
何七年纪不大,性格活泼得很,偏偏教养又很好,说话、行事都很懂得分寸。
他抢不到宋妙的车把手,还殷殷勤勤在一旁搭着推车身。
到了那米粉铺子处,宋妙买了些已经煮泡过的生粉。
她特地选粗细适中的圆粉,因估不准那何七食量,特地多要了两份。
等回了酸枣巷,宋妙开了门,停好推车,那何七还没进门,却是在外头踌躇了片刻。
他带了三个人来,已经被打发走了两个,此时只剩一个。
“北枝。”他趁着宋妙走开,忙把那从人叫来,“我头一回上宋摊主的门,却不好空手,你去外头看着买些合用的东西来。”
那北枝忙应了,寻了个地方栓了何七的马,立时就骑着自己的马跑了。
等宋妙拿了凳子出来,就见外头只剩何七一个。
她也没有多问,只端了茶,又拿些油炸裹子出来。
何七接了茶,却不肯吃东西。
“我不饿,我能忍!”他信誓旦旦,“我这肚子要留着空吃宋摊主炒的粉!”
因见宋妙正收拾食材,又凑上前去,道:“我也来搭把手——我做点什么?”
宋妙便拿了个小竹篮子出来,请他帮着剥笋。
因料定他多半不会,还特地示范了两次。
何七果然没干过这个活,但看了两遍,也就会了,剥得虽慢,却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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