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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仪原以为是他是借醉装疯,但他似乎很认真,还逼着她弹琵琶,跳舞,唱歌,说这些不经诞的疯话,完完全全把她当作了另个人,折腾她到后半夜,把她吓到不轻。
云仪一晚上没敢睡,大早谢科被侯府的下人喊醒,她故意试探几句,他却忘了昨晚发生的所有的事,还发着很大的起床气。
好在昨晚,府上下人都在前厅做事,这些事都是关起门来发生的,没有传出去,即便有人听见了,也以为是谢科在撒酒疯。
她紧张害怕,又要尽量装作无事,生怕莫文州知道她没照他的话做。
眼下来了郡主府,见到嘉画,她才算得了一丝安全感,哪里还忍得住,便声泪俱下地将所有事和盘托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本就是个胆小敏感之人,这段时日一连串的事几乎崩断了她脆弱的神经,谢科不疯,她都要疯了。
嘉画与和星听得神情变幻,对视一眼。
和星道:“云姑娘提到谢公子口中喊的这几个名字,奴婢似乎有所耳闻,都是夜京很有名的歌伎,很受人追捧,平日里若有钱无权,只怕千金也只能见上一眼。”
云仪颤抖双肩:“他就是……就是这样的人……在盐州时,就时常出入烟花柳巷,我们家也没不知道的,却还是……”她掩面痛哭:“还是要将我推入这样的火坑。”
“云仪,我承你情。”
嘉画轻轻搭上她肩膀,“你不愿将这肮脏的手段使在我身上,我很感激。今日你只管放心回去,莫文州问起,你只说照他吩咐做了,至于谢科,他吃了这什么蛊,不管是疯是死,将来谢家若休你出门,你便写信给我,我让人接你去林州。”
送了云仪出门,和星进屋叹道:“云小姐也是个苦命人,身不由己。”
嘉画摇头:“这世道,少有人能称心如意。佛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足见真理。”
和星怔了怔,遂笑:“郡主从前是最不信神佛之人,如今也满口佛说佛说。”
嘉画道:“得其所白,不可谓无白,得其所坚,不可谓无坚。”
“这又是哪本佛经里的呢?”
嘉画笑:“这是《坚白论》,不是佛经。”
云仪来说的这番话,最重要的是关于莫文州与克亚的部分,莫文州私下去了驿馆,却又不承认与克亚谈了什么,和谈尚未落地,朝廷并不能对莫文州拷问,有了这些,至少足以证明莫文州与车兰私下发生了交易。
这是件很大的事,嘉画立即就进宫去见了皇帝。
皇帝当时没说什么。
到了老侯爷出殡前一日,京中忽然传出消息,说是护卫车兰使臣的翼京卫被人袭击。
伤亡情况不明,凶手不明,动机不明,但翼京卫却借此接管了驿馆防卫,将驿馆围的水泄不通,任何人都不能私下来见使臣了。
于是第二日,车兰太子克亚的病就好了,在翼京卫的护卫下进宫,与朝廷进行第三次和谈。
这次和谈似乎比较顺利,但依然没有彻底签订盟约,有些细则还有待商榷。
满京百姓也都等着看这次和谈结果,百姓或许不全明白政治把戏,但心中自有心气,便是朝廷哪怕战败失城,也绝不可让郡主和亲,践踏为国战死的将士傲骨。
对于嘉画来说,无论和谈结果是什么,最坏也不过是她去和亲,她能接受。
但她听说翼京卫遇袭,心里始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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