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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往生花开（第1页）

永定河畔的无名碑上，莲花刻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金光。武天依跪坐在碑前，掌心的优昙种子渗出一缕血丝，悄然渗入泥土。夜风掠过河面，带着潮湿的腥气，远处新修的三家店牌坊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武道长！河底河底有东西！“孙天瀚的喊声撕破寂静。他踉跄着从芦苇丛中钻出，裤脚沾满腥臭的淤泥，手中攥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锁链——链节上密布的符咒正渗出黑血。

武天依的桃木剑挑开淤泥，剑尖触到硬物的瞬间，河滩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睁眼时竟见河床下埋着一座青铜地宫！宫门浮雕的九头龙张开利齿，龙睛处嵌着的夜明珠泛着幽绿的光，珠面倒映出的却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张月影消散前的微笑。

“是往生门的残阵“武天依抚过门环上的龙纹，指尖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鄂龙竟将最后一道魂魄藏在这里！“

宫门轰然洞开，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地宫中央的祭坛上，三百口陶瓮围成环形，瓮中浸泡的却不是童男女的尸骨，而是一具具与张月影容貌相同的躯体！她们心口皆插着银针，针尾系着的红线上串着青铜钱，钱文“孙“、“马“、“张“三字交替闪现。

“原来如此“孙天瀚浑身发抖，“鄂龙用她的魂魄碎片滋养这些替身，只要有一具存活“

话音未落，最近的陶瓮突然炸裂。尸身睁开漆黑的瞳孔，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转：“天瀚哥“竟是马晓芳的声音！

武天依的墨斗线缠住尸身咽喉，线绳却瞬间腐化成灰。尸身五指成爪抓向孙天瀚心口，千钧一发之际，无名碑方向传来清越的铃音——优昙种子发芽了！

嫩芽穿透石碑，根系如金蛇游入地宫。所过之处，陶瓮接连崩碎，尸身化作黑烟消散。嫩芽顶端的花苞缓缓绽放，每一片花瓣都流淌着细密的血珠，花蕊中央浮出张月影的虚影：“毁掉祭坛真正的阵眼在“

虚影突然扭曲，鄂龙骸骨自地底破土而出。与以往不同，这次它周身覆盖着青铜鳞甲，龙首处嵌着半面往生镜：“你以为焚尽因果就能赢？这三百替身，早将她的命格刻入轮回！“

孙天瀚的短刀脱手飞出，刀刃触及鳞甲的瞬间熔成铁水。武天依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浮现《鬼门十三针》的残谱：“天地为炉，造化为工——“咒语未竟，鄂龙利爪已穿透他的肩胛！

血珠溅上优昙花瓣，花株骤然暴涨。张月影的虚影凝成实体，金纹自花蕊蔓延至龙鳞：“你忘了我本就是因果本身！“她并指为剑刺入自己眉心，三百替身齐声尖啸，化作流光汇入花心。

地宫开始崩塌。鄂龙骸骨寸寸龟裂，往生镜碎片中映出骇人真相——民国三年的雨夜，孙振廷手中的襁褓里裹着的竟是条幼龙！龙睛处两点金芒，与张月影的胎记如出一辙。

“原来我才是最初的祭品“张月影的笑声凄绝，金纹如锁链缠住鄂龙，“那就让这因果彻底焚尽！“

优昙花轰然炸裂，金光吞没天地。武天依在刺目光芒中抓住孙天瀚的手，最后瞥见张月影消散成漫天金蝶，蝶翼上的纹路正是《鬼门十三针》的全本。

晨光破晓时，河滩只剩深不见底的巨坑。坑底静静躺着半枚青铜镜，镜面倒映的不再是过往幻影，而是陌生的现代街景——高楼林立的车流中，黑衣少年仰头望天，额间一点朱砂痣猩红如血。

“武道长“孙天瀚跪坐在坑边，掌心攥着片优昙花瓣，“这镜子“

武天依抚过镜缘新生的裂痕，裂缝中渗出黑雾凝成小字：“血色权谋启，地煞复生时“。对岸新修的龙王庙突然传来钟声，檐角铜铃无风自动，铃声竟是龙吟般的呜咽。

远处山坡上，马晓芳的衣冠冢前立着道黑影。那人转身的刹那，孙天瀚如坠冰窟——月光照亮的面容，赫然是本该死去的马德元！他手中的乌木杖顶端，嵌着枚优昙花形的血色玉石。

“第二局开始了。“夜风中飘来马德元的低笑，无数青铜钱从地底钻出，钱文上的“孙“字正缓缓变成“煞“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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