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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玉琳将和离书送到陈末娉手上后,她就一直坐在书桌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和离书上并列在一起的名字。
玉琳斟了一杯茉莉春放至她面前:“您饮杯茶吧。”
陈末娉没有端杯,还是望着那和离书,低低道:“所以,他很快就签了,随后快马加鞭派人将你送回?”
玉琳点头。
陈末娉咬住嘴唇,低声道:“好,好,好。”
他原来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她这和离书送得真不是时候,应该再早些送去。
玉琳不忍:“夫人,您要是不舍得”
“我有何不舍得?”
他们定远侯府,有什么值得她不舍的人或事吗?她既然写下这和离书,就是下了决心,绝没有半分反悔的道理。
只是三年夫妻,多年爱慕,就此斩断关系,心里还是难受罢了。
她毕竟只是个凡人。
陈末娉微微仰起头,忍着鼻尖酸涩,逼回眼眶中的一点温热。
“夫人”
玉琳行至陈末娉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由着女子将头埋进她的衣衫里。
不知过了多久,陈末娉抽了抽鼻子,从玉琳怀中抽身出来,坐直道:“无事,将这和离书收好,放进我的妆奁里,待我了解侯府诸事后便去衙门呈交。”
说着,她起身继续安排小丫鬟们归整物件:“都仔细些,对着账册一件件收拾,装好一件划掉一件,也免了之后盘点。”
刚说完,就有一个小丫鬟在拿一个琉璃彩瓶时险些手滑,陈末娉赶忙上前扶了一把:“慢点慢点,这东西贵重不说,砸到划伤你们总归不好。”
她同小丫鬟一道把那琉璃彩瓶放进箱子,还没来得及垫上防震的棉麻,就听门栓一响,屋门被人匆匆打开。
“谁”
陈末娉刚刚抬头,就怔在了原地。
魏珩站在门口,身上的大氅尚未脱下,整个人带着户外深重的寒气,目光沉沉,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洞房你我夫妻一场,既然要走,总得先……
他来干什么呢?像之前那样不见自己不是最好,为什么要在她刚刚整理好情绪后就出现在她面前。
陈末娉稳住心绪,习惯性地挤出一个客套的笑来:“侯爷,有何贵干?”
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知道,魏珩估计是继续装装体面,来和她客套两句道个别。
男人没有回答,走到她面前站定,视线紧锁在她脸上。
道别没必要离这么近吧,他衣摆都快碰到自己的了。
女子往后错了错,稍稍避开他:“侯爷,你我既然和离了,如今还是离远些好。”
“和离?”
男人低声重复了一遍:“确实,我们和离了。”
陈末娉一滞,简简单单两个字,她也同自己说了无数次,但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超乎她预料的刺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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