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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她放松了面部表情,缓缓解释:“我同学他家不好找,我带你们过去更节省时间。而且,我要亲眼看着他进考场才能放心。”
车里安静下来,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许为然住的地方。
前方道路狭窄,车开进去难以掉头,迟滢便下车步行给警察带路。
路边打牌的人见此阵势一哄而散,许致宽拄着拐杖,没其他人行动灵活,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人扶了一把。
众人跑远后又逐渐围拢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干什么啊?”
“吓死我了,还以为接到举报来抓我们的。”
“胆儿真小,瞧把你吓得,咱们这就是打个小牌娱乐一下,警察犯得着抓我们吗?”
“你不怕你他娘的别跑啊!”
“嘶,我怎么看这方向是往老许家去。”
许致宽“呸”了声,瞪向最后说话的那个人:“胡说什么呢!”
“开个玩笑,莫生气莫生气。”那人笑呵呵地拍了拍许致宽的胸膛,给他顺气。
葛玉芹有一会儿没听到房间里传出动静,心想许为然怕是知道出去无望,彻底死心了。她也跟着放松下来,坐回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拿出一袋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连续剧。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葛玉芹一瞬起了警惕心,街坊四邻不会过来找她,许致宽被她支走了,打牌不打到尽兴是不会回来的……还能有谁。
葛玉芹拿起电视遥控器,刻意调大了声音,借以掩饰许为然可能会闹出的动静,怒吼道:“谁啊?”
“我们是文海区的民警,请开门,配合调查。”门外的人客气的语调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葛玉芹心头一紧,手里的瓜子全撒了,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恐慌。文海区的民警怎么跑到城中村来了?
她站起来,两只手悬在半空,无措地上下乱晃,不知如何是好。
葛玉芹惊慌中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忽然明白了什么,但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紧迫,仿佛她再不开门,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
房里的许为然已经听到了动静,从窗前走到门边。
葛玉芹打开了大门,迟滢跟在几个警察身后进去,环顾一圈,焦急地喊了声:“许为然!”
“我在这里。”许为然回应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葛玉芹迫于压力,只得开门放许为然出来。迟滢挤到前面去,看着全须全尾的许为然,高悬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回去。
两名警察留下来审问葛玉芹,另外一位开车送两位考生去考场。
警车开道,一路绿灯,速度比来时更快。
迟滢和许为然坐在后排。他低头沉默不语,她看着他,一只手挪过去,轻轻覆在他手背上,触到了一片冰凉。她加重了力道,紧紧握住他的手。
“没事了,没事了。”迟滢侧过身,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握住,给他一点真实的温度,好让他相信他从冰窖一般的家里离开了,现在是安全的。
许为然睫毛轻颤,过了许久,视线才聚焦,微微抬起,落在迟滢脸上,感受着她给予的温暖,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对了,你吃早饭了吗?”迟滢问出来以后,也不等他回答,把书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一袋包子塞给他,“还是热的。”
她想他应该是没吃。
迟滢又拿出一杯豆浆,用吸管戳破:“吃的时候喝几口免得噎到了,不过也别喝太多了,我怕你考试中途想上厕所,比较麻烦。等等,我好像还有水煮蛋,你吃吗?”
她的书包像是哆啦A梦的神奇口袋,一会儿掏出来一个吃的,全部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许为然长久地凝视着迟滢,听着她嘀嘀咕咕的声音,手心手背都有了温度,飘忽不定的心也找到了踏实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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