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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点头:“是有人这么说。”
王允道:“如今天子比少帝当年还年幼,既不仁弱,更无可能荒淫,没有理由便废帝自立,如何服众?一年多前袁绍等反贼诬指相国条条罪状,都因罪状不实,导致人心涣散,最后被相国击溃平乱,若是没有理由废帝自立,岂非给袁绍等人找好借口再次发动叛乱!”
董卓道:“我有西凉铁骑,还有吕奉先这等猛将,我怕甚!?”
王允劝说:“吕布虽勇,也不是未曾败过,当年虎牢关前败逃的事相国忘了么?那袁绍虽纠集了乌合之众,可也人数众多,当年他们败在诬指相国的罪状不实,现在孙坚虽亡,却有儿子领长沙太守,而且当年没有几个兵的曹操也有了兖州做地盘,甚至于当年籍籍无名的刘备,自称汉室宗亲,是天子的皇叔,也广立名目招揽了一批草莽逐日坐大,他们单个都不是相国西凉军的对手,但相国不能给他们理由让他们再次联合起来啊!”
良久,董卓叹道:“李儒害我!”
从此,李儒便被董卓疏远了。
刘协本该高兴,却被这事情的连锁反应搞到心思惶惶。
原来那天从阶上落下后,董卓担心黄门手脚慢,刘协又小,万一再出意外被人栽个弑君的名头可不好,索性把吕布留在万乐宫,自己去了郿坞——那郿坞修得比万乐宫还坚固,已不需要吕布侍卫。
只是吕布不跟着董卓,怎么会跟董卓的小妾貂蝉有染呢……
刘协这天愁病了,有点发热,王允进宫探病,刘协在榻上说了两句,装作睡着。
王允和吕布,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同处一屋竟然半个时辰连眼神都没碰上一碰。
刘协眯着缝翻白眼,早知道你们互相不待见,难怪杀了董卓后居然一个死、一个出逃,别说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坐稳朝廷都办不到!
要是换了孙家任何一个,或者曹操、刘备,岂能如此狼狈?
王允之谋,也就能策划策划美人计这种。
看吕布跟王允搭不到一块,刘协是真急了,眼看翻过年就是董卓的死期,要是不死,自己还要被董卓扒掉裤子打屁股打几年!?
咳嗽一声,刘协在榻上哼哼。
吕布和王允连忙走近。
刘协道:“朕觉得……朕是不中用了,朕去后,望两位爱卿……”
难为他苦情一把,结果没听到动静,张眼一看——
王允张着嘴巴,把缺了一颗牙的牙槽都露出来,一脸呆相。
吕布把小黄门温来的药碗递过来。
刘协来气了,把脸朝里一翻。
吕布果断上前,把小孩揪起来道:“喝药!都烧糊涂了!”
刘协t_t。
过了两天,将近腊月,也许是天气的原因,刘协病得厉害起来。
半夜里,董卓从温柔乡里爬出来,快马赶到万乐宫。
“庸医!两天前还只是受了点风寒,怎么到今天就加重了!?”
才进昭阳殿,董卓已经骂开了,顺道一脚,把跪下的太医踹倒。
刘协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从感冒变成发低烧么?有什么了不起,拿棉被捂一通汗就好。
想是这么想,可是话不能这么说。
刚咽下药汁,听到董卓的声音顿时呛住,药汁苦涩,这一呛给刘协好一顿咳,嘴里的药汁弄了几滴在素白的里衣上。
董卓进来看到,抬着药碗的小黄门也遭了殃,被董卓一脚踢滚出去。
董卓坐到塌上,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布给刘协擦拭:
“尚父不在,皇上就不好好吃药睡觉?弄得一天比一天严重,存心要尚父担心?这么不听话,尚父可是会打你小屁股的!”
刘协呛得小脸通红,一看董卓手里拿的——
“尚父……咳咳!这是何物?”
董卓把那个“汗巾”一抖,是条纹了花的抱腹,也就是肚兜。
刘协只看到染了色纹了花,并非寻常见过的汗巾,所以才问,只见董卓匆匆收起那块布,哈哈地笑了一通。
见刘协衣襟弄脏,小黄门忙准备热水,那被董卓踢得半死的太医活过来,进言道:“秦时便有药浴,皇上此病因受寒而起,不若准备药浴,发发汗说不定比服药更管用。”
董卓点头,底下人忙去准备。
不多时药汤煮好,水温适宜,黄门来请。
董卓把刘协抱到后面入浴。
小小一间浴室,却挤了好几个太医,十几个黄门,以及一个顶三个,十分占地方的董卓及其亲兵两人。
董卓回万乐宫的时间越来越少,见刘协生病,以为自己远离,下面的奴才就怠慢小皇帝,以至生病,所以特意坐在一边盯着,好叫这些奴才知道,不管他离多远,要几个人的脑袋不在话下!
整个屋子都被熏得水汽氤氲,黄门给刘协除了衣服,刘协坐到药汤里,被浓烈的药味熏得鼻子发痒,几个喷嚏挨着打了一串,眼睛蒙一层水汽,看什么都看不清。
至于被围观的事情,围着围着的,就习惯了。
没想到坐在一边的董卓渐渐变了神色。
皇室之中,除了开国皇帝,子孙后辈越往后越见出色。
能进后宫,又能在后宫得到皇帝垂青的后妃岂有不美的?如此一代一代下来,生出个丑的才叫奇闻。
刘协还小,还不到董卓喜好的少年美女的年纪,但是珍养极好的头发打湿了落进药汤里,小黄门舀了新递进浴室的药汤淋下,那头发顺顺的被浑圆的肩头分了两边,煎煮得棕黄的药汤流过后,露出的一对肩头竟还莹白如脂,不留半滴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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