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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铁腕治军（第1页）

星髓海第七次涨潮时，思湘岛的演武场上空悬浮着三百根雷击木。萧烈阳站在木阵中央，看着新编的赤鳞军在暴风雨中结阵。士兵们赤裸的上身爬满血珊瑚纹路，每当浪峰砸下，这些活体纹身就会绽开成鳃状器官。

“锁链！“随着督军令旗挥动，十二艘改装过的虎贲舰被手腕粗的陨铁链扣成蜈蚣阵型。当最后一道锁环扣死时，海面下突然涌出荧绿色雾胶——那竟是掺了星髓蛊卵的海水！

老将周震的玄铁战靴踏碎礁石时，第三艘虎贲舰正在雾胶中解体。他看着年轻水兵被铁链绞断双腿，终于按不住腰间长戟：“主上这是练兵还是炼蛊？“

演武场的血珊瑚突然集体转向，萧烈阳晶化的左眼映出周震丹田处的北斗星纹。那是不同于公输衍的天璇印记，却同样透着惊蛰堡垒特有的腐臭味。

“周老将军的破军戟法，当年能劈开三重浪。“萧烈阳抛去刀鞘，露出缠绕雷纹花的脊椎骨刀，“今日若破得此阵，血炼即刻废止。“

周震的长戟刺出时带起鲸啸，却在触及萧烈阳三丈外突然滞空——十二根血珊瑚从海底暴起，将戟刃绞成麻花。观战者只见萧烈阳左臂轻挥，周震的玄铁护心镜便浮现出蛛网裂痕，裂纹走势竟与南湘水系图完全重合。

第二招，萧烈阳的骨刀点在戟杆第七节星髓接缝处。周震突然呕出带着雷纹花的黑血，他苦修六十年的破军气劲，此刻正顺着骨刀倒灌回经脉。

“第三招。“萧烈阳的声音混着雷纹震荡，骨刀在周震咽喉三寸处化作飞灰。老将的银须寸寸断裂，长戟在悲鸣中碎成九截，每截断口都渗出惊蛰堡垒独有的脓血。

“带周将军去浸血珊瑚池。“萧烈阳转身时，晶化左臂的裂缝中钻出星髓蛊虫，“三日后，我要他亲眼见证怒蛟号首航。“

子时的船坞深处，七百工匠正在用活人浇筑龙骨。被选作“魂钉“的死囚四肢钉着血珊瑚，他们的惨叫声被船舱吸收，转化为驱动星髓熔炉的魂火。公输衍遗留的机关图谱悬浮在半空，每根线条都由雷纹花汁液绘成。

“主上，伸缩锤的吞噬槽需要活体星髓蛊。“墨家新任执事举起颤抖的右手，他的小指已被攻城锤的试作机嚼碎。萧烈阳抚摸着锤头狰狞的倒刺，那些淬毒尖刺竟是用卓不凡重剑碎片改造而成。

当第一只星髓蛊被投入锤头核心时，三十丈长的攻城锤突然自主收缩。暗舱内壁睁开无数复眼，锤体表面浮现出惊蛰堡垒的倒影。更骇人的是锤柄处的九嶷玉髓，此刻正映照出北斗阁主在堡垒深处抚掌而笑的身影。

“再加三道噬魂锁。“萧烈阳将晶化左臂插入控制阵眼，感受着怒蛟号与星髓海深处五千沉船的共鸣，“让周震的破军戟碎片做撞角。“

首航当天的暴风雨裹着惊蛰堡垒的脓血。怒蛟号升起血珊瑚帆时，七十二根伸缩铁链突然自主缠住十二艘虎贲舰。观礼的周震猛然站起——那些锁链的卡扣形制，竟与自己长戟的星髓接缝完全吻合！

“放锤！“萧烈阳的号令被雷纹增幅成实质音浪。怒蛟号船体裂开巨口，攻城锤在伸缩机关推动下破空而出。锤头触及海面的刹那，整片星髓海被撕开沟壑，五千沉船的残骸在沟底组成献祭大阵。

周震的瞳孔突然扩散，他看见锤头表面的倒刺正在疯长。那些淬毒尖刺穿透十二艘虎贲舰的瞬间，船上的赤鳞军突然集体自燃，他们的魂火顺着锁链注入怒蛟号，在船艏凝成卓不凡的雷霆虚影。

“这才是真正的血炼“萧烈阳的晶化躯壳开始剥落，露出体内与怒蛟号共鸣的星髓引擎。当攻城锤收回船舱时，锤头沾满的不仅是海水，还有惊蛰堡垒城墙的青铜碎屑。

庆功宴的鲛烛突然集体泛绿，周震的酒杯在掌心炸裂。老将跌跌撞撞冲入船坞，却发现白日被吞噬的虎贲舰残骸正在重组。更恐怖的是那些战船裂缝中探出的触须，与当日惊蛰号沉没前生长的雷纹花如出一辙。

“主上！怒蛟号在反噬“周震的警告被海风绞碎。当他用残存的破军气劲劈开舱门时，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融化的墨家执事——那人的脊椎正与攻城锤的星髓核心融合，脸上保持着诡异的陶醉神情。

萧烈阳的声音从船体深处传来：“周将军可还记得，三十年前你从北斗阁带回的九转还魂丹？“血珊瑚突然封死所有出口，周震的丹田处亮起天璇星印。在他逐渐晶化的视野里，怒蛟号的每一块甲板都在浮现北斗七星阵，而阵眼处锁着的赫然是卓不凡的残魂！

海面下突然伸出青铜锁链，将周震拖向惊蛰堡垒方向。最后一刻，老将捏碎怀中的血珊瑚佩，将记忆画面投射到星髓海上空——当年他奉命潜入北斗阁时，阁主赐予的丹药里，早被种下了与怒蛟号同源的星髓蛊王！

周震的指尖在血珊瑚佩上留下深可见骨的灼痕。记忆画面中，北斗阁主指尖游走的星髓蛊王，正与怒蛟号攻城锤内的核心蛊虫同频震颤。老将的瞳孔被青铜锁链映成惨绿色，在坠入海渊的最后一刻嘶吼：“船体龙骨嵌着阁主的本命星！“

萧烈阳的晶化左臂突然刺入甲板。血珊瑚在他的催动下疯狂增殖，怒蛟号内部结构在意识中纤毫毕现——第七根龙骨接缝处，北斗天璇星的烙印正在渗出血雾。那些浇筑龙骨时用作“魂钉“的死囚，腐烂的颅骨内竟都埋着微型惊蛰堡垒模型！

“原来你在这。“萧烈阳震碎左肩晶壳，露出的雷纹骨刺狠狠扎入主桅。桅杆在悲鸣中裂开，露出囚禁在星髓琥珀里的卓不凡残魂。老将的虚影被七根青铜钉贯穿，每根钉尾都连着通往惊蛰堡垒的因果线。

怒蛟号突然剧烈倾斜，十二道锁链反缠住自身船体。攻城锤失控暴长，锤头倒刺上悬挂的虎贲军亡魂，正将怨气注入船底裂缝。萧烈阳的脊椎骨刀劈开舱壁时，骇然看见墨家执事融化成的血肉，正在船舱内壁勾勒出完整的《九霄雷典》逆阵。

海面炸开千米高的水柱，惊蛰堡垒的倒影从深渊浮出。堡垒城墙上的床弩自动校准，发射的却不是骨箭，而是周震被锁链绞碎的半截躯体！那残躯在飞行中异化成星髓蛊虫母巢，重重砸在怒蛟号血珊瑚帆上。

“主上接剑“卓不凡残魂突然挣脱一根青铜钉。他破碎的右掌凝成虚影剑柄，与萧烈阳的骨刀产生共鸣。当刀剑合一的刹那，九嶷山脉所有血珊瑚同时爆发出啼哭般的尖啸——五十里外的思湘岛海岸线，竟开始浮现出倒悬堡垒的青铜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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