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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子声惊破夜晚的寂静,敲门声裹挟着寒气撞进暖意氤氲的堂屋。
霍长风走上前,打开门。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铁锈味混着血腥气扑鼻而来。
月光漏过他肩头,在门槛处勾勒出一道暗红的血痕。
门口的是孙鸿涛摇摇欲坠的身影。
一向老实本分的男人,此时一张脸惨白,冷汗涔涔,湿透的衬衫黏在胸膛。
裤管间暗红的血正顺着裤脚滴落在青砖上,汇成蜿蜒的溪流。
“萱萱快来救人!”
霍长风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孙鸿涛。
穆晴萱一惊,急忙冲过来。
煤油灯在墙上投下剧烈晃动的影子。她借着煤油灯的暗光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顿时倒抽冷气。
只见孙鸿涛瞳孔涣散,满头大汗,意识都已经处于不清楚的边缘。
他喉间溢出含混不清的呜咽,沾血的指尖死死抠着门框,指甲缝里嵌满泥屑。
“先把他扶进去。”
穆晴萱蹲下身,目光扫过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当视线落在孙鸿涛双腿间浸透的布料时,她的睫毛剧烈颤动。
霍长风半抱半拖地将人挪进堂屋。
孙鸿涛瘫倒在竹席上,带血的手掌突然抓住陈红霞的手腕,指腹的血痕在她苍白的皮肤上烙下印记。
“一切都是妈她一意孤行……”
他剧烈咳嗽,血丝溅在陈红霞裙摆:“不过你放心,以后她再也不能逼我了,我已经……”
话音戛然而止。
陈红霞的瞳孔剧烈收缩,目光死死盯着孙鸿涛腿间那片狰狞的血渍,仿佛被钉在原地。
泪水汹涌而出,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你、你都做了什么?”
喉间溢出的呜咽里,混杂着惊惶与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孙鸿涛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
他的嘴角刚扯出半道弧度,剧痛便如潮水般袭来,五官瞬间扭曲。
冷汗顺着额角滚滚而落,最终只能出含混不清的呻吟。
穆晴萱快步奔向药柜,瓷瓶碰撞声叮当作响。
片刻后,她沉着脸返回堂屋,眼神在陈红霞与霍长风之间流转,声音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僵硬。
“你们两个,谁方便给孙叔上个药?”
她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
行医时,救治病患本不分男女。
如果是在前世,穆晴萱根本不会顾及别的关系和想法,直接为病人治疗。
但此时,她和霍长风打破了所有的隔阂,总得考虑霍长风的面子。
当着霍长风的面给其他男人治疗这样私密的伤势,终归是不太妥当。
她顿了顿,举起手中瓷罐,补充道:“药材我已经处理成药粉了,直接把药粉撒到伤口上就行。”
话音未落,陈红霞已经跌跌撞撞扑过来,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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