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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离烘干头发,用木簪子把头发随意的束在头顶,穿上外袍,又把小葱缠在手臂上,拄起拐杖,“宸,宸渊,我们走吧。”
宸渊没说话,站起来把火堆胡乱一踢。
南宫离看他一眼,刚刚还浮着笑意的脸此刻只剩了漠然。
他心中暗叹,这厮喜怒无常的毛病越发厉害了。
南宫离拄着棍子缓慢的往前走,宸渊负着手,慢吞吞跟在后头。
在齐膝深的杂草中行进,对崴了脚的南宫离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一拐一瘸,走了没多久就累了,靠在树上歇息,将伤脚轻轻挑了挑,问宸渊,“用了龙涎,我的脚为何还没好?”
“或许用的份量不够。”宸渊做势要抓他的脚,吓得南宫离忙用棍子拦住,“不必了,伤筋动骨一百日,慢慢来,急不得。”
宸渊无声的勾了下唇角,纵身掠到枝桠上坐下,垂着两条腿无聊的晃悠着。
南宫离观察了一会儿,见他脸色尚可,踌躇着道,“宸渊大人,可否借小白一用?”
宸渊晃荡的脚一滞,凉凉的目光扫过来,“我受了伤,妖力受损,唤不出小白。”
南宫离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无望的叹了口气。
歇了一会儿,南宫离往前面的林子走去。山林被湖泊和地下水滋养得格外茂盛,加上地处地洼,光线透不进来,林子里阴森森的,让南宫离想起第一次见到宸渊也是在这样阴暗的林子里,不觉警惕起来,他可不想再踩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再来一次所谓的机缘巧合。
他踌躇了一下,道,“宸渊,这林子只怕有古怪,咱们还是退出去,另择路走吧。”
宸渊不以为然,“怕什么,有我呢。”
南宫离看了宸渊一眼,“那日你师父也这般说,可后来……”
“老头诓你,你也信。”
“那位老伯真是你师父?”
宸渊默了片刻,“算是吧。”
“你师父可有名号?”
“叫他衰伯即可。”
“哪有人叫这个名字,不晦气吗?”
“因为他确实很衰,好好的上神不做,要做坠仙,衰不衰?不但做了坠仙,还被一只狐狸精迷住了,连坠仙也没得做,衰不衰?如今下到凡间,不知收敛,专做一些讨人嫌的事,他不衰谁衰?”
南宫离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师父原是神仙?”
“神仙又如何?”宸渊懒懒散散道,“神仙哪有妖快活自在。”
虽然他说得很随意,南宫离还是听出了一丝萧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宸渊,都说龙为神,为何宸渊是妖,既是妖,又为何有个曾是神仙的师父?
大约日头落下去了,林子里越发的暗下来,只有彼此的眼眸在幽暗中闪烁着光芒。
南宫离心里想着事情,浑然没察觉自己一直在盯着宸渊看,直到宸渊的脸在眼前放大,才回神,吓得往后一仰,一条有力的臂膀适时揽住了他的腰,却没把他扶起来。
宸渊的脸悬在上方,声音低沉,“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南宫离吱唔,“我没有……”
宸渊哼笑,“当面撒谎,要怎么惩罚你好呢?”
腰上的手臂猛的一紧,南宫离的心跟着一跳,“你让我起来说话。”
“没资格跟我讲条件,快说,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我……”
“不要敷衍我,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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