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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于平日来说是眨眼之间,但对于恨嫁的萧慎玉和江砚祈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春日四月,万物青葱,惹人爱怜。
大婚当日,全城的人都争相观彩,一窝蜂地站在街道两边。这日元都的所有权贵都聚集摄政王府,陛下亲自观礼,渊和王亲自为这场婚礼作傧相。
由礼官教养了一月的喜童个个可爱喜人,成两列站在廊道外,负责吟诵唱词。
江裕坐在高堂主位上,他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今日却尤为紧张,来时陈烨替他整理了十几遍的衣着,此时坐在厅中,却还是忍不住时时整理衣襟。
江慕南站在他身侧,见状俯身道:“我还是头一次见父亲这般紧张。”
“我也不想啊,就成个亲,有什么好紧张的。”江裕扫了眼厅中的人,凑过去低声道,“丢人!”
江慕南笑了笑,说:“为父者为儿悲喜忧,不丢人。父亲,大家都羡慕您,今天就是您该高兴的日子。”
“……是啊,就是该高兴。”江裕觉得眼睛有些热,他想:他的儿子要成亲了,他高兴得恨不得跳进湖里游两圈!只是可惜,他的夫人,只能在天上看着。
满座热闹,无人瞧见威风了半生的江裕偷偷抹了把脸。
此时厅门处的萧清帷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新人到!”
众人纷纷停下说话喝酒的动作,不约而同的朝外面看去——
萧慎玉和江砚祈并肩而来,样式相同的大红吉服罩在两人高挑的身形上,同样的玉冠,萧慎玉亲自打磨的玉簪,将两人的长发束起。龙章凤姿,俊美无双。
江砚祈没有盖盖头,他是嫁给萧慎玉,也是娶了萧慎玉。
萧慎玉不愿意让其他人窥视江砚祈的容貌,却也不愿意在大婚当日将他藏于盖头下——他们要一起拜高堂,夫妻对拜时先得看着对方,然后笑着躬身对拜,起身时依旧要看着彼此,将对方用眼神溺毙了,含化了,才算礼成。
他们的好颜色都露在厅堂里,有人盯着,瞧着,舍不得移开眼睛,觉得龙凤成双,是让自己的眼睛一下就占了两份的便宜。
配,真他娘的配。厅中宾客不约而同地想。
他们之间隔着牵红,但紧密得依旧像萧慎玉牵着江砚祈的手一样。两人偷偷地靠近,必须要挨在一起走,牵红差点就要落在地上。手上带着细汗,在温凉的春日差点将他们烫伤了。
萧嘉昱坐在主位上,向来沉稳的他此时也红光满面。
萧清帷站在一边,大声唱道:
“列位上官:
盖天下之盛事,莫如婚嫁之喜。而婚嫁之庆典,莫如今日之盛。
嗟嗟烈祖!有秩斯祜,申锡无疆。观今新人,其乐融融,惠及四方。
贤哉!江家砚祈也。亘古以来,取良材于深邃,呈华美于外在,藏内敛于胸襟,真乃少年之俊杰也。
……
呵!贤哉!萧四郎也。君不闻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行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乎?萧四郎如斯是。
……
今于二者之合,举世无双。天地乃成,寰宇为证。
望一对新人当兴勤事家道,勿以惰性为伍。人以孝、仁、礼、信为纲,道以尊、谦、智、律为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地久天长,终生不悔!”
六礼过,拜堂后,江砚祈和萧慎玉正式结为夫妻,而后携手并进,乃为一体。
满堂宾客皆为证。
江砚祈说:“往后十年百年,生死相随,永不负卿。”
萧慎玉看着他,回答他:“今日结发,往后骨血交融,永不分离。”
萧清帷温柔地看着他们,扬声道:“礼成——送入洞房!”
厅门外的喜童撒起了花,他们出去时被盖了一身。
清香拂面,江砚祈在迷晃间看见了夕阳,澄艳铺过半面天,他眯了眯眼,瞧见了往后半辈子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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