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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探查 他很小（第1页）

康成帝驾崩，京都一片素白裹严。

暴雨断断续续地下，将大道小巷边的草坛压得堆泥，野旌今日出门时差点当街栽倒。

四皇子府走水化为废墟，宣武侯左启私带亲兵回京，与四皇子合谋刺杀西燕使团无果、被锦衣卫和禁军联手诛杀等消息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此外，有关九公子身世的风声也不胫而走。

九公子的身世本就是京都的一则未解之谜，此前众人大都猜测卫溱是康成帝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或者脔宠，谁也没真信“陛下恩人遗孤”这一说辞，可是谁也没能想到真相竟然这般……荒谬。

野旌在外走了半日，那闲言碎语就像苍蝇似的往他耳边钻。什么“男扮女装”“认贼作父”“逆臣之子”“忠良遗孤”……愤愤的有，欣慰的有，煽风点火的有，纯粹看热闹的也有。

野旌回了府，得知卫溱用过午膳后便入宫去了。

康成帝驾崩，东宫无主，四皇子在废墟前自尽而亡，唯一尚在人世的七皇子也“不知所踪”，众人无法，共同商议后决定先暂时由内阁代理政务，请锦衣卫和德安王从旁督查。

德安王做了一辈子的闲散王爷，本就不喜插手政务，近来更是喜得孙辈，更不想搅进这滩浑水，毕竟他是真摸不清卫溱的心思。

徐凭阑亲自过府也没有请动德安王，最后还是秦子穆亲自找了卫溱，得了卫溱一句准信儿后才劝亲爹出府做做样子。

可就算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众臣每日都要就此讨论争吵一两个时辰，每日都无果，每日都纷纷拂袖而去。

卫溱起初也要参与，不过他不说话，就看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后来烦了，索性也不去议事了，就等着内阁呈上最后的结果就是。

“衍之！”秦子穆上了游廊，“我刚从内阁旁边走过，他们快把房顶吵翻了，我听好几位年纪大点的老臣，嗓子都分叉了。”

卫溱斟茶，“不吵不安心，就让他们吵吧。”

这些大臣不是不知再论再吵也没用，毕竟皇室凋零，德安王一脉又不中用，但也不可能让皇位就这么一直空悬，所以他们只能每日都吵，欺骗自己真能吵出个结果来。

“我是怕了！前几日我爹回来时还说有人上奏，让我当皇帝，这可能吗？他们是疯了吧，想亡国了吧？”秦子穆对自己的认知比清水还清，何况当皇帝哪有当世子爷舒服？他现在是不用操劳就能锦衣玉食，失心疯了才去担那劳苦命。

卫溱笑着说：“我看王爷这几天明显见颓，毕竟还有一些人上书，让他去做皇帝。”

“我爹比我还怕呢！想当年，要不是我爹是个真闲王，先帝能放过我们一脉吗？那不得杀完咯才能安心？”秦子穆灌了口茶，“如今先帝没了，我爹就是唯一的亲王，大家想推他上去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都是白忙活，我爹昨晚都开始打包行李了。他们要是再逼，我爹说不定哪日就跑得没影了。”

卫溱善良地说：“到时候锦衣卫就算发现王爷，也会当没发现。”

“我谢谢你啊！”秦子穆翻了个白眼，“我说衍之，你做事能不能周全些，想想后路啊？皇子都被你杀完了，皇帝也没了，之后怎么办？”

“话不能这么说。五皇子是先帝杀的，四皇子是自杀的，其余皇子是死于后宫争斗，更和我没关系。至于皇帝，也不是我杀的呀。”卫溱摊手，“何况不是还活着一个吗？”

“你说七皇子啊？你果然没杀他。”秦子穆呼了口气，“那小屁孩天天就知道玩，他当皇帝也是个摆设，还不如送出去当个快乐的小傻子。虽说斩草要除根，但我猜测你也下不了这个手。”

卫溱拨了拨茶，“斩草除根，也不只有‘杀’这一个法子，锦衣卫里的妙物多了去了，我做的细致些，他不会记得自己是谁，旁人也找不到他，一辈子平安顺遂，富贵康泰。”

“行吧。我以前是真不喜欢入宫，规矩忒多，每次还要被先帝说教，烦得要命。今儿进来给我爹送餐食，倒发觉比以前舒服许多，可能是……”秦子穆想了想，“可能是现在我就算往御花园里的鲤鱼池撒尿，也不会有人跟谁告状！”

卫溱哈哈大笑，说：“你也是要当爹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些？”

“稳重个屁啊，当爹就不能撒尿了，以后我带着崽子一起来撒，看谁敢说我半句！”秦子穆嚣张得不行，毕竟人人都知道，内阁每日议事的结果都得往他兄弟那里报。

“你这孩子来的也太猝不及防了，我都没来得及备礼。”卫溱啧啧称奇，“你这是未婚先孕吧？”

“哎呀！别说你了，我他娘都没料到，我这是被算计了！”秦子穆说，“想我纵横花场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被人算计了子孙去！这娘们儿聪明啊，不在发现时就来威胁我，而是在快要生了才来找我，这下我爹都得让我把孩子留下，我这想想都气！”

卫溱嘲讽道：“世子爷要是能安分点，也不至于被人算计当了爹。”

“这话说的？我一没烧杀掳掠，二没作奸犯科，我就爱点美色，这不犯律条吧？”秦子穆说，“再说了，你情我愿的事，我图快活，她们图利益，难道我一个没有妻妾、年轻俊美又有钱的世子爷还委屈她们了？”

“是是是，我说错了，来喝茶。”卫溱替秦子穆斟茶，“那你是怎么打算的？要不要把那有手段的姑娘抬回府里？”

秦子穆摇头，“那不行，她算计我给我下药，我没料理了她就不错了，如今好吃好喝的供着，那是看着孩子的面上。等孩子生下来，我再给她一笔钱，赶出京都去。”

“那孩子生下来没娘啊，那姑娘一辈子也见不着自己的孩子。”卫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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