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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妻子◎
谢云书与萧景怀,算得上是“自幼相识”。
甚至,萧景怀与傅柔儿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萧景怀一直不曾与傅柔儿过多来往而已。
谢云书一生隐忍,擅长隐匿自己的想法,也擅长利用,鼓弄人心,他自幼时知道萧景怀这个人后,便一直想要拉拢他,但一直没成功。
从小到大,萧景怀一直跟他处在一个不远不近,互相碰不到,但远远能看到的距离——有的时候,谢云书还觉得萧景怀很奇怪。
萧景怀在谢府的每一日,似是都处在一个游离的状态,谢云书能感觉到,萧景怀每时每刻都想离开这里,但是却像是有jsg一股力量,将他死死的钉在了谢府里,他的目的一日不成,他就一日不会离开。
最开始,谢云书还不怎么防备他,因为他想不出来萧景怀跟谢府能有什么仇,直到有一日,谢云书知道谢老夫人与萧景怀母亲的事情之后,谢云书才惊觉不对,再一想当初他们在一起时,萧景怀沉甸甸的目光,顿时浑身都惊出一阵冷汗。
自那一日起,谢云书便将萧景怀划分到了“仇人”的范围,他也曾多次请谢老夫人将萧景怀送走,最起码不要留在谢府内,但是谢老夫人偏偏不许。
“他不会记得的,那时他太小了。”谢老夫人口口声声道:“你父当年便因为我害死他母亲的事情恨我,若是我将他送走,你父定要生气的。”
此事便这般作罢了。
府内其余人都以为萧景怀与谢府是有恩情的,只有一个谢云书知道,萧景怀对谢府没有恩情,只有恨意。
在西京人口中有一句谚语,叫做“狼与狗的时间里,他从昏黄中走来”,说的便是夕阳西下的昏黄光线中,走来的野兽分不清是爱你的狼,还是恨你的狗,你只能等到黑暗到来时,被他保护,或者被他伤害,才知道他是狼还是狗。
谢云书知道,这是一匹狼,隐匿在黑暗里,与阴影同行,然后又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一口咬住谢府人的喉咙。
所以谢云书从头到尾一直特别防备萧景怀,在谢府时,府内的事情宁可交给管家和小厮,也从不让萧景怀沾手,后来入了官场,萧景怀虽然都坐到锦衣卫总旗的位置上了,但是谢云书也从来不跟萧景怀有任何官场上的联系。
他将萧景怀当作人生中随时会冒出来给他一口的狼来看待,不管什么时候,萧景怀落井下石,他都不会觉得意外,但偏偏,现在,萧景怀出现了。
谢云书心中都升腾出了些许疑虑。
他来找他的妻,萧景怀突然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不觉得这与姜寻烟有关,姜寻烟不过是他的妻子,萧景怀应是来找他的麻烦的。
这念头只在谢云书脑海中闪过了一瞬,他便听到萧景怀神色平淡、声线低沉的说道:“萧某寻姜姑娘有些私事。”
萧景怀说这些的时候,姜寻烟已经躲到了萧景怀的身后,一双眼忐忑的盯着萧景怀瞧。
她现在特别害怕萧景怀说出什么“你们夫妻俩的事儿自己处理”,或者喊她唤一声“嫂嫂”之类的话,以至于她的后背都跟着绷紧。
她不想从萧景怀口中听到这些话,也幸好,萧景怀没有说。
他甚至都没有因为姜寻烟和谢云书之前成过婚的缘故,而表露出一丝一毫的“避嫌”之类的模样,也没有将姜寻烟这些时日遭受的事情说出来,他像是——像是以姜寻烟的友人的身份,在处理周遭的所有事情,他的重点,永远放在“照顾姜寻烟”的身上。
这种感觉使姜寻烟飘飘欲仙。
她是重要的,就算只在这一刻,只在萧景怀的眼眸中,就已经足够让她快乐了。
萧景怀啊...这三个字,只要一念起来,似是都能品味到一种不同的酒,每一次都不同,青涩的青梅酒,香甜的桂花酒,醉人的刀马酒,这些酒全都混在一起,在她的唇齿间流转,使她脊背都跟着酥软。
而对面的谢云书瞧见这一幕的时候,人都愣住了。
“什么?”他问道:“你寻姜寻烟能有什么事情?”
一个女人,能跟萧景怀这样的外男有什么联系!
谢云书感受到了几分冒犯,他的妻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有了暗里勾连!
他恼怒地瞧着萧景怀——一身玄衣银纹的冷峻青年,站立时脊背挺拔,眉目间寒淡锋锐,说话时语气平缓,听见谢云书再问,他便又一次重复道:“谢大人,萧某寻姜姑娘有些私事。”
他的未尽之意,便是说:姜寻烟已经与你和离,我寻姜寻烟的事情,又何须通过你呢?
萧景怀虽然不曾明言,但是那股子雄性之间明晃晃的争斗挑衅之意已经顶到了谢云书的头皮上,气氛在这一瞬间拉出了剑拔弩张的紧绷感!
谢云书的面上都“嗡”的一声涨红充血,他看着萧景怀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在鹿鸣山寻找谢云玉的时候,萧景怀与姜寻烟的马车失控,他们二人在树林间相处了一夜,他寻过去的时候,萧景怀竟然还给姜寻烟揉脚!
谢云书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萧景怀早就觊觎他妻,这次趁着他和离,更是想方设法接近姜寻烟,姜寻烟一个后宅中的女子,又怎么斗得过萧景怀这么一个心机阴沉,手段频出的锦衣卫呢?
姜寻烟不知道萧景怀的厉害,谢云书可明白的很,他们二人暗地里斗法多年,谢云书都不曾占过萧景怀多少便宜,且,萧景怀背地里也是个心狠手辣,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的人——最可怕的是,萧景怀这个人,擅长逼人入穷巷,再出来施恩,他挖坑,并不是单一的设一个全套去引人进来,而是围着这个人开始挖,只要这个人有好友,有兄弟,有父母,便要被他牵扯,鲜少有人能逃出来他的陷阱。
谢云书自认为不是个好东西,但萧景怀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俩天下乌鸦一般黑,萧景怀找姜寻烟还能做什么谢云书不知道,但是谢云书只要一想便知,一定没什么好事儿!所以谢云书当场勃然大怒,大声呵道:“姜寻烟一介无知妇人,你能有何事寻她?你——”
谢云书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姜寻烟声线冰冷道:“谢公子,我与你已和离,我的事情,与谢公子无关,萧公子,我们走吧。”
谢云书乍一听到这话,整个人的脸都被气的发青。
他半是愤怒,半是不敢置信地看过去,唇色发白的看着姜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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