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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暴雨裹挟着纸钱在霓虹街头翻飞时，苏然正死死攥着排水沟里那块生锈的铜钥匙。腥臭的污水漫过腰际，他忽然注意到手腕上的电子表开始疯狂回退——23:47→23:46→23:45...当指针颤抖着停在21:00整，头顶的应急灯突然熄灭。

"欢迎来到镜渊观测站，2003年7月14日。"机械女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苏然这才发现排水沟壁全部镶嵌着铜质镜片。当他触摸其中一块镜面时，刺目的白光吞没视野前，最后映出的画面是二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白色实验袍的青年正将桃木剑刺入房东哥哥的心脏，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铜罗盘上，瞬间绽放出诡异的红莲。

剧痛从胸口炸开的瞬间，苏然在镜中世界睁开眼。他站在潮湿的地下室，四周堆满泛黄的实验日志，最上面压着张泛紫的结婚证——新娘姓名栏赫然是李若曦，日期是2003年7月14日。实验台上散落的药瓶标签上，"镜面神经催化剂""血纹显影剂"等字样让他瞳孔骤缩，这些竟是周清远论文里提到的禁忌药物。

"你终于来了，周清远。"背后响起沙哑的女声。苏然猛地转身，看见镜中倒影里的自己披着染血的白大褂，手中握着解剖刀，"当年你故意泄露镜渊坐标害死李家兄妹，就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现实与镜像的重叠让苏然头晕目眩，他摸到实验台抽屉里的怀表，表面裂纹组成新月图案——这正是他锁骨下的印记。当表盖弹开的刹那，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溃堤洪水般涌来：

暴雨夜的红木棺椁、李承宇脖颈处的镜面裂纹、周清远将桃木剑刺入自己心脏时癫狂的笑声..."原来我们都是棋子..."苏然突然捂住胸口，现实中的镜面开始从墙壁向外蔓延。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像提线木偶般在镜中重复死亡，每个尸体都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1949年的长衫学者、1978年的红卫兵、2010年的网络小说家，最远处的"他"正举着燃烧的桃木剑，将房东妹妹刺穿胸口。

"快走！"现实中的李若曦突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她手中的桃木剑燃着青焰，"蜃楼组织的人找到了这里，他们想用你的血完成最后的献祭！"追兵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时，苏然发现自己站在两面镜子中间。他扯开衬衫，胸口的新月纹路突然发光，整面墙壁的镜面如活物般扭曲缠绕，将他吞入时空旋涡。

当他在另一个时空的地下室醒来时，电子钟显示2023年7月14日21:00，而手机屏幕上跳出十条未读消息——全是来自"蜃楼"组织的加密邮件。附件照片里，老房子屋顶的青铜棺椁正在融化，暗红色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而在画面角落，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在调试卫星天线——那个人的侧脸，与苏然手机里存档的周清远老年照片完美重合。

小说《第九十九租房》第4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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