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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房这边愁云惨淡,转头,西府那边就使人传来消息,说谢五爷亲事定下来了,让管家的二房准备小定礼。
邹氏气得不行,想闹,想到各族老已经默认了此事,娘家最近好像也惹上麻烦,估计没精力搭理她,只能憋着。
还不敢告诉谢宏毅,更是叮嘱下人,不许告诉他这事,生怕他心里别扭。
谢宏毅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比不上五叔谢慎礼,但较之常人,已是优秀非常。虽然下场晚,但一路过关斩,只等这次乡试过了,明年便能下场会试,然后出仕——不曾想,竟折在这小小的乡试里。
他差点一蹶不振,好在,有张明婉小意温柔的安慰,他慢慢缓了过来。
想到母亲许是要担心不已,他想了想,便走出院子,信步走向邹氏独居的院落。
没走几步,便遇到两名洒扫丫鬟,视线躲闪、紧张行礼。
谢宏毅心下别扭,目不斜视径自走过去。
再走数步,又遇到平日多有接触的小管事,同样神情紧张、小心翼翼。
谢宏毅心中隐怒,胡乱应了声。
行至邹氏院落里,看到廊下丫鬟仿佛惊吓般的神情,他的怒意登时无可忍耐,抬脚就踹:“看到主子不会行礼吗?”
小丫鬟扑通跪下,忍泪道:“大少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谢宏毅重哼一声,抬腿便要进屋,另一丫鬟下意识要拦,看到旁边跪着的人,咬牙低下头。
谢宏毅不曾发现。
这个时间点,邹氏向来已经午歇起来理事,自然是方便的,再者,他来看自己母亲,有何不方便的?所以他径自往里走。
“……跟我有什么关系,如今管家不是你二房吗?你跑来问我作甚?”
谢宏毅顿了顿。这是有客?
就听二房婶子莫氏的声音道:“话不是这么说,当年馨之的各项礼数都是你经手的,如今我要准备,不得比照着你的单子来吗?”
谢宏毅准备退出去的脚步一顿。馨之?馨之的什么礼?
他心中倏然浮现不详预感。
邹氏仿佛气着了,声音尖利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比什么比?合着我儿子的亲事就是给你拿来比的吗?”
莫氏声音带笑:“这不比怎么行?一个是叔叔,一个是侄子,当叔叔的各项走礼,怎么着也不能输给当侄子的,这道理,不用我向你细说吧?”
什么叔叔?什么侄子?
谢宏毅心头凛然,大步穿过屏风,一把推开过道上的丫鬟,惊问:“婶子这话什么意思?”
屋里谈话的俩人齐齐愣住。
邹氏一看是他,急忙起身:“哎阿毅你怎么过来了?我们这是在聊着别人家——”
莫氏插嘴:“宏毅不知道吗?五叔已经跟馨之家里交换了庚帖,这月二十六就要去下小定了。”
谢宏毅怔住。
邹氏惊怒回头:“莫桑茹你——”
莫氏笑眯眯:“这是好事,有什么不可说的?五叔这把年纪了,是该找个知冷知热的,我瞧着馨之就很好,又温柔又安静,宜家宜室,配谁都不亏。”说着,还意有所指般斜了眼谢宏毅。
谢宏毅听若未闻。他满脑子只有一句,顾家,不是拒了谢家的亲事吗?
他没注意,自己把话问了出口。
莫氏笑道:“哎哟,现在不一样了,馨之可是皇后都欣赏的掌柜娘子,行得正坐得正的,谁不能嫁?再者,琢玉书院的山长夫妇亲自去议亲,这诚意足足的,顾家当然不会拒绝啦!”
邹氏已经顾不得搭理她,快步走向谢宏毅,小心翼翼道:“阿毅,要不你先回去歇着?”
谢宏毅神色茫然,看着邹氏,又仿佛没看到:“她,她怎能嫁给小叔呢?”
莫氏:“怎么嫁不得了?男未婚女未嫁,当然嫁的。”她笑容未收,语气带了几分正经,“宏毅,你也是婶子打小看着长大的,婶子就提醒你一句,馨之以后就是你的小叔母,见了面,你当执晚辈礼,恭恭敬敬的……方才那话,可不要再说了。你那小叔啊……”可不是什么容人的善茬。
谢慎礼恍惚不已。晚辈礼?……馨之当真要成为他的小叔母吗?
邹氏不满尖叫:“你在我院子里充什么长辈,若不是你过来,我儿怎么会知道这事?!”
莫氏诧异:“哎哟,你还打算瞒着他啊?小叔的婚宴他总得去吃吧?到时小叔还得给小辈们派红包呢,你搁这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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