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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发你,这里信号不好。”蓝山匆匆挥手,“走了,再见。”
不等回复,他关门出去了。
蓝山回到宿舍,进浴室闷头洗了个澡,出来后把拍的照片一股脑全发给柏舟一,手机倒扣在椅子上,从窗台拿起抹布,开始擦地,他头发湿漉漉地蹲在地上,一边擦地一边滴水,把“做无用功”一短语贯彻到了极致。
地板擦了又湿,很是郁闷,蓝山心不在焉,比地板更郁闷。
他背对着床,很是忌惮安静的手机,仿佛那是什么会咬人的动物。
等头发和地板都干得差不多了,蓝山才慢吞吞起身,拿起手机,看到两条来自柏舟一的未读消息。
柏舟一【谢谢】
柏舟一【】
蓝山看着那个憨态可掬的小人,哭笑不得又松了口气。他回个不用,柏舟一又发来。
【睡了吗】
蓝山回【马上】
柏舟一【晚安】
蓝山纠结地看着那两个字,脑子里窜出些网络对现代语言的过度解读,他正看着,门吱呀一声开了,舍友走进来,吓一跳:“你怎么跪着?”
“啊?”蓝山才意识道自己双膝发酸,他想起来,但腿麻了,一时半会儿动不了。
“和女朋友吵架赔罪呢?”舍友换上拖鞋,把球鞋放在鞋架上。
“不是。”蓝山努力半天,终于起来了。
“也是。”舍友走进阳台,说,“忘了你没女朋友。”
蓝山一噎,揉揉膝盖,对他背影叫:“我会有的!”
“谁说你不会了似的。”舍友莫名其妙的声音传来,“这么敏感呢……”
会不会有女朋友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应付某个想当他男朋友的人。
熄灯后,蓝山躺床上,半响睡不着,睁眼瞪了十分钟天花板,他翻个身,决定做每个熬夜年轻人都干的事——玩手机。
朋友圈很热闹,全二高的情侣似乎都挑这一天公开了,一刷下去一片合照和999,蓝山一个个赞下去,急刹车在一张烟花的照片上。
那照片焦对的不好,烟花的“花瓣”都糊成一片了,拍摄者疑似有帕金森。
视线上移到头像,一只缅因猫严肃地看着镜头。
蓝山不要太熟悉这只猫,这还是他嫌默认头像难看,逼着柏舟一换的。
柏舟一不经常玩社交软件,上一条朋友圈在许多年前,发了一只捂着脸的兔子,配字【恋爱ing】,时间是愚人节,蓝山偷他手机发的。再往前就没动态了,整个朋友圈毫不掩饰地展露其主人冷淡的性格。
现在冷淡的人发朋友圈了,一张烟花,配字也是一个烟花的表情。
蓝山看一下,发出时间两分钟,已经有十七个共同好友点赞,这群学生熄灯不睡觉,藏被窝玩手机还不消停,冒着被一锅端的风险都要给柏舟一点赞。
“啧......”蓝山在被子里嘟囔,“人气真高。”
蓝山没点开大图,不用点他也知道是第二朵烟花,拍的时候手抖,对焦虚了,炸开的玫瑰拍得和凋谢的菊花似的,好不难看。
柏舟一把这么一张难看的图发上来,他不脸红,拍摄者也看得脸红。蓝山啪一下把手机反扣,声响把隔壁铺打呼噜的舍友都惊得安静了。
蓝山重新躺平,抬手搓脸,搓着搓着不自觉揉向嘴唇,那里又烫又麻,好似过敏了。他脑子也似过敏,乱七八糟的东西绕着圈地瞎跑,蓝山强迫自己闭眼,虔诚地祈祷不要在梦里见到某位想睡发小的天才。
蓝山的祈祷没有效果,他一大早就被十几个高声齐呼“我是gay”的柏舟一吓醒了。
惊魂未定的蓝山躺在床上,再睡不着,看时间也差不多到起床的点,他干脆翻身下床,洗漱后套上外套,去食堂吃早饭了。
离柏舟一起床点还有一段时间,赖床是天才为数不多的爱好,柏舟一手机里有八个闹钟,但偶尔还需要蓝山把他摇醒。
蓝山端着包子找个桌坐下,看眼时间,柏舟一的闹钟才响到第四个,他安心地开吃了。
蓝山开动没几十秒,体育老师忽然端着盘子在他对面坐下来,说:“早。”
“老师早。”蓝山冲他点头。
“吃这么少?”体育老师和体育生都很熟,虽然蓝山不常在学校,但是性格好,作为世界冠军没一点架子,老师们都对他很有好感。
“控制碳水。”蓝山说。
“运动员就是没口福啊。”体育老师感叹一句,转入正事,“对了,你教练昨天联系我,说有个攀岩冬令营,问你想不想去。”
“可是我才刚回来半学期,再走可能毕不了业。”蓝山说。
“这点不用担心,你这是特殊情况,我们会和教务那边说通的……这个机会挺难得,因为是首次野外岩壁集训,攀岩界很多大佬都去,还有一些冒头的新人,最好不要错过.....体育老师摊手,你教练是这么跟我说的。
蓝山懂了,他在学校的训练量确实不够,而且“野攀”这个词吸引力确实很大,哪个攀岩者不想离开室内,去高山上一展身手呢?蓝山是想的,他这辈子还没什么野攀机会,就此把短板发展起来也是好的。
蓝山说:“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老师说:“没事,所以你去吗,决定了我去帮你开请假条。”
“我。”蓝山犹豫下,他原本想说,我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但话在口中轱辘一圈,不知怎么又咽下去了,他舔舔唇,最后说,“去吧。”
野攀和徒手攀岩不同,野攀包含徒手攀岩,一般是有保护措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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