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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当时咬季萧未一样,牙口紧紧收着,咬在白枝玉的手腕上,眨眼便见了血。
反正他谁也打不过,就一张嘴能勉强一用,说也说不过别人,能动牙就动牙,屡试不爽。
白枝玉和白梨都愣了愣,站在门口呜呜咽咽的白瑾也傻了半晌,直到痛意蔓延开,白枝玉这才倒吸一口气,却是反手将人往腋下一捞,挪到远离白梨的那边去。
木朝生还没松口,小腹疼得反胃,纯当转移痛感,脑袋晕起来便什么都注意不到,也没听见两个人在吵什么。
他被白枝玉拎起来,头重脚轻,脸颊被轻轻捏住,咬久了牙酸,下意识便松了口。
白枝玉满脸欣慰,还反过来道歉,“早知道阿梨这个性子,不该将他带过来,给你惹麻烦。”
木朝生胃难受,说不出话,只无意识撇撇嘴,缩到角落去。
面颊上血色尽失,满头冷汗,眉眼低垂,纤长睫羽掩住瞳眸,看起来状态实在糟糕。
白枝玉知道不能久留了,木朝生大约厌烦他们到了极点,与其平添烦恼,不如差遣两个太医过来替他瞧瞧。
家中长姐自幼奔赴战场,白梨跟着白丹秋学过几年功夫,手上力道不小,木朝生身子骨弱,恐怕遭不住这么殴打。
他有些懊恼,将白梨拽到身边来,同他道:“道歉。”
白梨面色不佳,没等说话,又被长兄截走话头,“长姐教你的都忘了吗?”
白梨似乎很忌惮长姐,想要顶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半晌才磨磨蹭蹭道:“对不起。”
木朝生没应话,只冷笑一声。
白枝玉道:“抱歉,这便不多叨扰,木小郎君好好歇息。”
他拽着白梨往外走,缩在角落的木朝生却忽然动了动身体,冲着话音传过来的方向迅速伸出脚,一下将白梨绊倒摔个狗吃屎。
少年“哎哟”一声,鼻梁撞在门槛上,两条鼻血缓缓从鼻腔里淌出来。
白瑾又哭叫起来,混着少年的怒骂和男人的劝架,还有木朝生清冽又有些疯嗔的笑音,院子里热热闹闹。
季萧未来的时候院子又乱了,白枝玉是个读书人,脾性温和,两头劝架,只来得及拽着满脸血发怒要打人的白梨,甚至来不及管站在一边小声哭泣的白瑾。
木朝生胃疼得厉害,蜷缩在角落,脸上却笑意盈盈,看不见这场闹剧,但也仍然沉浸其中,估摸也没少干坏事。
季萧未神情冷淡,收了挡阳的纸伞,悠悠迈步上了台阶,将蹲在角落里的木朝生拎起来。
幼犬一样的少年焉巴巴的,没挣扎也没说话,只是看神色有点紧张。
他对季萧未是有点犯怂的,这人武力巧而强,人也捉摸不透,比白梨还要难对付。
因为对付不了,所以还是装乖一点,等他把自己放了……
“又给我惹麻烦。”
季萧未语气泛着冷意,“枝玉,早说将白梨送到军营让丹秋姐养养,偏要将他留在宫里。”
“是臣思虑不周,”白枝玉拍拍身边明显心虚的二弟,低声道,“给陛下道歉。”
木朝生还被拎在男人手里,颇有些无趣地听着,不知道闹这一通究竟有什么用。
总让白梨道歉,他分明没有悔意,道歉又有何用,不如别来。
他的心思难得同季萧未趋同一致,男人先一步打断道:“不必,心思浮躁,让他们二人回去静心抄书,过几日再来书院。”
白梨闻言便有些急眼,尚未张口便被长兄捂住嘴。
季萧未已然知晓他要说什么,淡淡道:“木朝生是朕的人,惩戒与否朕自有定夺,还有异议么?”
论他胆子再大也不敢顶撞君王,白梨唇瓣嗫嚅了两下,低声道:“不敢。”
脑袋被白枝玉按住,男人带着两个弟弟往殿外走,走到半路白瑾忽然又停住脚,扭捏又犹豫,转头喊道:“未哥。”
季萧未正提着小狗往正殿走,闻声漠然转了身,视线无情无欲投射过去。
白瑾鼓起勇气道:“和吴家的婚约——”
“朕瞧你还算满意,”季萧未唇角轻轻勾起,难得有些笑意,却格外得冷,“朕想了又想,吴信然与你两情相悦,门当户对,当真是喜事。”
木朝生许久没听到八卦了,耳朵偷偷竖起来,琢磨着两个人话里的意思。
白瑾语气有些急,失态地上前两步,被长兄制止,“小瑾!”
他蓦地停住了脚,看起来又要哭了,清秀的面庞上泛着粉,羞怯又委屈,“我……”
“还有何事?”
季萧未明显已经耐心告罄,再多说下去恐怕会将他激怒,白瑾心里升起些许退却之意,被长兄拉了手臂,警告道:“莫要对陛下无礼。”
白瑾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紫宸殿。
木朝生失去了八卦,心道无趣,被提进殿中放在铺着羊皮的地毯上。
他没敢乱动,季萧未放置他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擦了手回来之后便还是什么样,忍不住冷嗤一声,略带嘲弄道:“闯了祸便装乖。”
“是他们来找麻烦。”
“顶嘴,”季萧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一把戒尺,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木朝生,“换做别人,顶撞君王可是死罪。”
木朝生还没找到真凶,不敢乱死,闭上嘴不说话了,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安静了半晌,他忽然记起从前陈王生气会叫他罚跪,他被季萧未拎进来那么久一直坐在地上,时间久了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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