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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鑫瞪大了眼睛,说:“少爷,这已经半夜了,我去了,他可是要骂人的。”傅玉声看他一眼,说:“你拿点现洋给他。”又说,“明早放你假,好不好?”
杜鑫高兴起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说:“那怎么好呢,我还要服侍少爷呢!”
两人说话间,孟青已经讲完了电话,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傅玉声看他神情凝重,知道这事情小不了,便说:“不要着急,”又问他,“是要回去么?”
孟青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十分歉疚,低声说道:“是有些事。红花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一趟。”
傅玉声虽然料到会是这样,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什么好心情都没了,却又不能露出来,就笑了笑,让杜鑫去叫司机起来,又说:“你坐下歇歇吧,等等司机起来了开车送你去。”孟青想说不用,傅玉声又说:“夜里冷,我有件灰色的花纹呢大衣,还没穿呢,让杜鑫找出来给你穿上吧。”
孟青重新将衣裳穿戴整齐,系纽扣时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住了,叫了他一声“三爷”,顿了顿,才又低声的说道,“三爷,你不高兴了?”
傅玉声心里一动,就笑着反问他,“你说呢?”他也觉着这样不好,太小气了些,可偏偏就有些管不住自己。
孟青似乎想要跟他解释,却又有些为难,想了半天,才含糊的说:“三爷,真的是要紧的事,我得去看着。”傅玉声笑出了声,说:“孟老板,你哄姑娘呢?”
孟青被他笑得满脸通红,却握着他不肯松手。傅玉声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情就好了许多,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既然是要紧事,非要走不可,还这么舍不得?”
孟青心里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可惜说不出,就着急起来。杜鑫蹬蹬蹬的跑上楼来,刚要开口,看到他抓着傅玉声的手不放,也不由得脸红起来,暗暗的替他们两个人害臊,咳嗽了两声,就说:“少爷,孟老板,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
傅玉声吩咐他把大衣找出来,孟青说不要,杜鑫却已经去了衣帽间,不过片刻就抱着找好的大衣出来。孟青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推辞,接了过来,跟着杜鑫就下楼了。
傅玉声知道他着急,也没下楼,等他们走了,就先去洗了个澡。洗完之后懒懒的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才算是睡着。
第二天他去公司之前,特意吩咐杜鑫去孟青那里看看。他算是怵了那位骆姑娘了,不想再拨电话过去自讨没趣。
白天的时候罗汝城叫他一起去看块地,一来一去就是一整天,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一塌糊涂了。杜鑫跑过来给他脱大衣,他还没开口,杜鑫就说:“少爷,孟老板昨晚没回家。我听他们说他一宿都没回去。”
傅玉声怔了一下,问他:“司机呢?去把司机叫过来。”杜鑫跟了他这么久,做事还是很周全的,就说:“少爷,我已经问过了,他说孟老板让他送到辣斐德路附近就下车了,也没说为什么。”
辣斐德路离大达码头不太远了,傅玉声静了片刻,又问他:“你白天去的时候见着骆姑娘了?”
杜鑫摇头,说:“没,他们两个都不在家。”说完想了想,又说:“我还是下午去的呢。”傅玉声沉吟片刻,想怕是码头上出了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犹豫片刻,便吩咐杜鑫,说:“你去拨孟老板家里的电话。”
杜鑫为难的问他,“少爷,要是骆姑娘怎么办?”傅玉声啼笑皆非的着看他,说:“你怎么比我还怕她?”
杜鑫看着他眨眼,说:“少爷,原来你怕骆姑娘呀?”
傅玉声失笑起来,举起手杖,作势要敲他的腿,说:“找打!”
杜鑫双手接住他的手杖,笑嘻嘻的给他收了起来,然后说:“少爷,你这是关心则乱。要我说,孟老板真要有什么事,神仙也救不了呀,你打一通电话有什么用呀?还平白的得罪了骆姑娘。她可不傻,怕是什么都知道呢。”
傅玉声不高兴了,说:“怎么说这么晦气的话?”又冷笑道:“她知道又怎么样?”
杜鑫吐了吐舌头,不敢接他的话。傅玉声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想太多,叹了口气,说:“也罢,不打了。”杜鑫松了口气,问他:“那我去给您放洗澡水?”
傅玉声嗯了一声,慢慢的上了楼。
他早晨起得晚,又着急赴罗汝城的约,连报纸都没有来得及看。
杜鑫将送到的报纸叠整齐了放在沙发旁,傅玉声解开了两粒纽扣,然后随手拿了一份看起来。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两眼,可报纸上醒目的一列大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细细的看了起来。
报纸上写道,警备司令部侦察队得到密报,在夜半抵沪的“江顺”轮上登轮查抄,查获大批烟土。
傅玉声翻来覆去的将那则新闻看了好几遍,心里不安之极,隐隐觉着孟青与这件事有所牵连,却又不敢妄下断言。
他想起之前被关在看守所的那一夜,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在往下沉,又想起孟青这些日子忙忙碌碌,又总是对他诸多隐瞒,就愈发的焦急。
他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机旁边,踱来踱去,心里烦躁不已,终于硬着头皮给苏奉昌挂了一个电话,想要打探一下消息。
苏奉昌刚吃了烟,懒洋洋的,半天才把电话接起来。
傅玉声也不同他说什么闲话,开门见山的同他说道:“今日的申报上有一则新闻,我念与奉昌兄听听。”就把报纸上的原话给他念了一遍,又问他:“奉昌兄,你实话同我说,这件事与你我有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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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你先自己好好吃饭。说完,他就匆匆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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