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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一会儿咱们去铁匠铺子瞧瞧锅打好了没。”明早就要开门做买卖,孟晚觉得还有一大堆杂事没有确定。
“柴也要再买些,碗也要买。木桌子订是来不及了,直接在木匠那里买两张现成的来。”
家里的米面各带了一袋过来,若是不够再回去拉。
下午宋亭舟和孟晚取了铁锅回来,锅比灶眼大了一小圈,宋亭舟沿着灶眼砸了些黄土下去,这才按上。
买木柴还是吕氏介绍的,她家冬日用柴都靠买,镇子边上的村子就有很多户人家卖柴,宋亭舟跑了一趟,当场交了钱那户人家就推了两车柴来。
木匠没有店面,家里堆放了不少成品,孟晚挑了两张长条桌子,和几把木椅,木匠儿子给送到了铺面里,挪桌子擦椅子的又是收拾了一通,这一天三人都累的不轻。
晚上几人没开灶,宋亭舟买了几个包子回来,他吃过后便上路回村,孟晚反而不放心了。
“不行,今日太晚了。”
宋亭舟眼神柔和,“无碍,走上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常金花也劝他,“夜里路不好走,碰上些醉汉、混混还好说,若是山中猛兽跑下来可怎么得了。”
“山上还有猛兽?那更不行了。”孟晚坚决不同意宋亭舟自己走夜路回去。
“镇上也有客栈,花上十几文去住个通铺也成。”
到底是孟晚说话好用,宋亭舟独自往客栈走去,刚才吃的明明是素菜包子,肚子里却泛着甜。
晚上孟晚早早躺下,怕睡过头一直不敢深睡。后半夜打更的梆子敲了四下,孟晚昏昏沉沉的坐起来,脑子里还想着,五更天,那应该是凌晨三点了。
巷子口有座公用的石碾子,孟晚打开院门的时候宋亭舟已经等在门外了。
“你几时来的?怎么不叫门?”
宋亭舟接过他手里的拎着的水桶,“我也刚到,豆子我去磨,你先进去。”
外面还黑着天,孟晚本来也不敢自己出去,他只是怕宋亭舟来的早会傻站在门外,如今一看他猜的果然没错。
常金花也起了,“晚哥儿,你教姨怎么做你说的那个油果子。”
“欸,来了。”孟晚目送宋亭舟走远,将院门浅浅对上。
第一天弄,孟晚也不清楚能卖出去多少,干脆先少做一批试试水,昨晚他睡前已经醒了一盆子面,因为没有小苏打泡打粉什么的,所以用的是老面引子,以前没有酵母的时候,老面引子是最传统的面方式,馒头包子都适用。
从后门顺着进了铺子,今天十五白天是集会晚上是灯会,现在已经有来得早的摊贩开始摆摊子了。
孟晚先没开门,而是将临街的窗户给支开了。窗前横放了张桌子,桌旁一摞子的碗和勺子。
后门打开,外头露天的灶台正好对着铺子里的窗口,孟晚拽了捆柴来,往灶里添火烘干方形铁锅,屋里常金花也添火准备做豆腐。
过了会儿宋亭舟磨了豆腐回来了,他家做豆腐用的一应东西都搬了过来,小小的屋子挤得满满登登,条件确实艰苦。
“姨,这回咱们不做豆腐块,做豆腐脑,简单许多。”油条还不急着炸,孟晚先过来教常金花做豆腐脑。
仍是化了一碗盐卤的水,生豆浆过滤好后到厨房的铁锅里添小火烧到微黄。
做豆腐块的老豆腐要边烧着火,边点卤水,豆腐脑不同,直接将温热的豆浆倒进盆里,再加上化好的盐卤水静置,静置一盏茶的功夫便成了。
“这就好了?那确实简单。”常金花做豆腐惯了,一看便懂了。
宋亭舟将豆浆盆端到铺子里,孟晚又准备做卤子,家里攒了两篮子山货,一冬天也没剩多少了,孟晚想着如果做早点顺利,过阵子就去附近村子收些蘑菇木耳。
卤子主料还是用腌的萝卜切细丁,蘑菇木耳少放一把也是切丁,热锅里加底油将干葱段爆香,加萝卜丁和蘑菇木耳,多添水煮上一会儿。
装卤子的桶是个木头高桶,和小水桶差不多的样子。
常金花抱着桶去铺子里开门,孟晚开始烧油炸油条。
街上零零散散的村民赶路来集会上买东西,镇上也有做吃食的已经飘出香味。
宋亭舟在灶下帮孟晚烧火,见油温差不多了,孟晚把油条剂子两条叠在一起,悠着劲轻扯下锅。
一锅能一次性炸六根,他特意做了双长“筷子”,不停的给胀大的油条翻个儿。
一分多钟锅里的油条已经金黄香脆,孟晚筷子一夹,夹进旁边没有把手,铺着油纸的篮筐里,这筐也是张小雨给做的,没收常金花的铜板。
孟晚夹了五个进去,留下一根放进旁边的大碗递给宋亭舟,“你先吃一根尝尝熟了没。”
熟没熟显而易见,他和常金花好歹一人已经喝了碗豆浆,但宋亭舟忙活一大早还没吃上东西呢。
宋亭舟接过碗咬了口油条,入口酥香又有嚼劲,他从未吃过这种早食,显然极合他胃口,这根刚进肚,碗里又多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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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晚笑着说:“自家东西,几坨面罢了,往后让你吃个够。”
“嗯。”
宋亭舟心中滋味难明,这句话只有他爹在的时候才对他说过。他爹走后他便是家中的脊梁骨,在外人面前越来越寡言,是年纪小怕被人小看,时间长了后他像是真的封了嘴。
晚哥儿为他未婚夫郎,本该是自己照应他的,如今像是反了过来。
孟晚接着炸油条,这东西准备时颇为麻烦,炸的时候熟的却快,他只准备炸两锅先摆前头,若是不够现炸也来得及。
第二锅油条炸好,孟晚端着筐对宋亭舟说:“我去前头看看,你一会儿再过来。”
天将泛白,街上人也渐渐增多,许多饿着肚子赶集的乡下人舍不得在镇上买吃食,曾经的孟晚和宋亭舟便是,但也有家里富裕些的,或是心疼孩子的,会买上两个包子,无人知晓巷口还有家新开的食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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