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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们!放我回家,我娘不可能卖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太饿了小哥儿,求你先赏我们母女一口饭食吧,她再不进食就快饿死了啊。”
“放肆!我是知府大人妾室,我儿子是秀才相公,你们敢!你们敢!”
哭叫声、哀求声、怒骂声不绝于耳,有的甚至都传到前院来了。
另有牙婆在后院几个房间里挨个查看女子或哥儿,挑好了排成几排跟着她前往富贵人家供人挑选,这一队都是清秀可人的,不用多想定是选妾室。
他们从孟晚身边过,虽是简单受过牙婆的规矩,仍有胆子大的偷偷盯着孟晚看。
孟晚回了个笑,其中一个年岁小的便频频回头,五迷三道的撞上了前头的人,惹得牙婆呵斥。
孟晚突然开口问带路的牙子,“不对啊,怎么后头还有卖儿卖女的?禹国律法,略卖子女,买家和卖家可是都要受罚的。”
那牙子忙解释:“夫郎明鉴,我家可是挂了牌的牙行,怎敢干那些知法犯法的事?收的都是有正经来历的人,后院哭着找娘的那个,是他家大人……”
牙子压低了声儿,“她哥哥在赌坊欠了债还不上,就将妹妹给押上了,她爹娘剔除了她的户籍,又代她签了卖身契,赌坊的人连人带卖身契给送到了这儿。”
如此一来自然合法。
聂知遥从一旁插了句:“倒也是个可怜姑娘,要不提过来见见?”
孟晚纳闷的看着他,“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我家是惹不起麻烦的,不然你收了吧。”
聂知遥噗嗤一声笑了,“好吧,确实是个麻烦。”
他问牙子,“你们牙行怎么处置这姑娘?”
牙子也实在,老老实实的说:“不瞒公子,她到了牙行反而比在自家好得多,我们这儿好歹是正规官牙,来买卖的也都是正经人家,调教些日子送去谁家,也比跟着她那的赌鬼哥哥强。”
孟晚和聂知遥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姑娘若是个明事理的还好,若是个糊涂的,买到家里也是个不得安宁。
牙子拱了拱手:“屋子里都逼仄,聂公子与这位夫郎不如在院子里等,我将人都拉出来给两位瞧瞧?”
聂知遥:“可,你只管去,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两院之间的廊里有石桌石凳,孟晚与聂知遥坐定,他家的小侍仆人站立其后。
孟晚侧过身盯着后院,看着里头的乱像思索着什么,突然有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从里头要闯出来,后头两个打手立即拉住她往回拽,那妇人半跪在地上被他们拖着走,边哭边骂。
“我儿子是秀才相公,我可是知府的女人,你们家牙行的东家是瞎了眼吗?竟然敢收我!”
“都是那贱妇嫉妒我容貌才陷害我,竟敢谋害秀才相公的亲娘,等我儿回来定要治你们的罪。”
孟晚心中一惊——知府女人,秀才相公?
他猛地起身往后院走,高声喊了一句,“等一下!”
妇人停止挣扎,两个打手也放松了力道。
“夫郎不必管这妇人,她是犯了罪被主母卖的,连妾都不算,只是个外室。”牙子带了几个人出来,见孟晚喝止打手,忙解释了两句。
孟晚抿唇问他,“可是吴知府的外室。”
牙子吞吞吐吐不肯明说,“她并不在府上居住。”
禹国只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宅子才能称作为“府”,他虽然没明说,却也是隐晦的暗示了。
孟晚暗道:这下可糟了,若是没猜错,这个妇人就是宋亭舟同窗吴昭远的亲娘,如今儿子刚走就被卖,这里边不知道多少的事。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吴昭远是宋亭舟好友,如今又这么巧被他撞见了,不管说不过去。
孟晚咬咬牙,问牙子:“不知这妇人犯了什么错被主家卖?”
“这……我若说了还望夫郎不要外传。”
这话一出口聂知遥带着他家下人先退了几步,示意他就不便听了。
孟晚对他挥挥手,“你在旁边等等我,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人。”他指的是牙子刚才带出来的七八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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