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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八十两银子出来,常金花买布匹想必花了不少,自己之前给她家用的银子也不知道还剩不剩,干脆一次性再多给她补些。
碧云说的裘衣确实可以备做几件,皮子昂贵,要遇寻着买,而且若是买回家来常金花肯定舍不得给自己做,还不如买了后拿去裁缝店。
“你的买卖还有没有消息?可就快入冬了。”
昌北瓦舍里,孟晚和聂知遥又过来听书。
孟晚捏着花生剥开吃,“这不是第三部比我预计的晚了阵子嘛,莫急莫急。”
聂知遥饶有兴致的问:“哦,听你的意思是写完了?先拿来给我看看。”
孟晚二话没说就从怀里掏了本话本子出来递给他。
聂知遥轻笑一声,“你倒是真的信得过我。”
孟晚瞥了他一眼,“下次别再问这种蠢问题。”
聂家要是这么干,大不了这本他认栽,下本不合作了。
空墨、磐石和宝晋这三家书肆在昌平根深叶茂,难道没办法抢他一个哥儿手里的东西吗?却还老老实实的给他分红。
一是不差钱,二是爱惜自己名声,再者说一般书肆也都愿意和写手长期稳定合作,压榨更多价值,怎么可能惦记着做一锤子买卖?
聂知遥拿着书直接略过前面直接翻到最后,“竟然还是和梅郎在一起了,那长明呢?”
孟晚继续剥他的花生,听后无言以对,“书就在你手里你问我?”
聂知遥又从后往前翻到了伏妖师长明的结果,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不满道:“为什么不是长明和小柳在一起,他们明明更般配。”
孟晚吃花生差点呛到,好家伙,聂知遥竟还是个明柳派。
“好了,书你拿回家里慢慢看,这可是我的手稿,好好给我留着别弄丢了。”
“啪”的一声,书本被扔到孟晚面前。
聂知遥谨慎的说:“还是你自己收着保险,等进了我家书坊我再看不迟。”
孟晚眉头一挑,他不解的问:“我性子谨慎是因为家世,你又何必顾这顾那儿的?”
聂知遥苦笑,“不见得家世好,便就万事顺遂了,有时候这些反而是枷锁和累赘。”
方锦容敢说一声钱是铜臭味的,那是因为天真不知世。而聂知遥这种聪明人这么说,那可能是真的被家里掣肘住了。
孟晚真情实意的为他叹了一声,“以你的聪慧,若是男子,或是科举入仕,或是出走行商,都必能各闯出一番天地来。”
聂知遥收敛了愁容,噗嗤一声笑了,“你夫君接连考上秀才举人,你就当科举是好考的了?有几分聪明就能考上的话,便不叫万里挑一了。外出行商更是不易,有的劫匪甚至连官道都敢劫持,商队还要年年给这群虎狼进贡,以保平安。”
他祖上就是摸爬滚打过来的,聂家的小辈每年都要听一遍聂家的家史,铭记祖训、戒骄戒躁。
孟晚反问他,“你别管能不能办到,我就问你,若是你能自立门户,敢不敢闯荡一番?”
聂知遥淡定的回了句,“不敢。”
孟晚扭回脖子看他。
聂知遥紧接着说:“但我会找个没有家世背景的读书人嫁了,背后坐镇,培养下属,操控买卖。”
孟晚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后续的事可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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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准备的都准备差不多了,你就等着新铺子开业吧。”
他们又说了两句,台上换了个新的说书先生。
“想必众位都听说了前一阵轰动整个昌平的——谷青县人骨案。谷青的严知县可是追查了半年之久才终于将凶手捉拿归案,今儿咱们就讲讲这人骨案的始末。”
台上说书先生起了调,短短一句话就将众人的心思吸引到了他身上。
“说来也巧,我家妇人正有个手帕之交的闺中密友嫁到了谷青县,这个案子正生在她家隔壁……”
孟晚听得入了神,这个案子有名有姓还有具体地址,好像是真实生过的,就是这样才更有代入感,但其中不乏说书先生往里面添枝加叶,夸大其词,比如现在——
“那二郎对其恨之入骨,一时怒上心头举起斧头就是一顿乱砍,只砍得血肉横飞,内脏破裂,眼珠子都被一劈两半、砸的烂碎。黄绿色的胆汁黏在斧柄上,顺着手又流进衣袖里……”
“唔……呕……”
孟晚那边传来有人呕吐的声音,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大姐用帕子捂住嘴,退出小间后往外狂奔。
他再回头,现聂知遥脸色惨白的说:“这是哪家请的先生,说书这么不讲究。”
“还行吧,有的人不是也听得兴致勃勃嘛。”
台下受不了离场的人有,但往台上扔赏钱的更多,孟晚也扔了几个铜板上去,甚至摩拳擦掌的也想搞一本探案录合集。
人妖情长火了算是开辟了禹国灵异爱情类话本子的先河,之后定然有人争相模仿。
孟晚本身写作能力一般,只是占了没人写这类话本子的先机,等那些文采斐然的写手纷纷下场,他就有些不够看了。
不管什么时代都不缺那些惊艳才绝的人才,他只能取些巧劲,趁着清宵居士的热度还在,再搞些稀奇的抢占市场先机。
又听了一会儿聂知遥实在难以忍耐率先告辞,孟晚却带着碧云留下,津津有味的听完了这桩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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