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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会议（第1页）

在场所有人迅地站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纷纷向着门口方向跪地行礼。

就在此时，莫生祭突然注意到有一双黑色的棉鞋正缓缓地从自己的面前经过。这双棉鞋格外精致让人不禁要多看几眼。那鞋面所采用的布料竟然是最为上等的织金锦。这种珍贵布料向来极少会被运用在棉鞋之上。毕竟，棉鞋大多是下人们为了在侍奉主人时能够悄无声息地行走而穿着的，其材质通常较为普通。然而，眼前这双棉鞋不仅用料讲究甚至还镶嵌有宝石。

随着这双鞋子慢慢地从她身前走过，莫生祭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方向，此人应当是朝着右侧走去。而右侧仅仅只剩下了一个空位……想到这里，她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即将走向那个唯一空位的人，莫非就是暗天都司主？他竟是与帝后同时进入的。

帝后端庄优雅地走上座位，轻轻挥了挥手，柔声说道：“都起吧。”听到帝后的这句话，众人方才直起身子。

这时剩余的三个空位也都填满了，莫倾熠果然是同帝后一起来的。但她身侧的这人居然不是暗天都司主而是前几日见过的少宫主。他脸上依然带着那面之前见过的恶鬼面具，这次他多带了一只笔，正搁在面前的桌上。

帝后道：“开始。”

只见天一和天二动作整齐划一地缓缓将那扇沉重而古朴的大门合拢，出“嘎吱”一声闷响，仿佛宣告着一场重要会议的开始。

在座的众人皆是与此次事件紧密相关之人，此刻正按照顺序依次陈述自身所经历的情况。终于轮到莫生祭了，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有条不紊、一板一眼地讲述起自己昨晚精心构思好的言辞来。

随着莫生祭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这时，她忽然意识到，在场所有人都已经表完意见，唯有少宫主尚未开口。莫生祭这是第二次见他竟还从未有机会听到过少宫主说话。

这时皇甫天竟完全无视了少宫主，径直将话题引向了人蝉。只见他目光犀利地看向王子优，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质疑问道：“以你向来的行事风格，难道没趁公子到来之前，先行回收一两只吗？”

然而，站在一旁的莫生祭听到皇甫天口中所用的那个量词“只”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反感。因为只有她真正亲身接触并直面过人蝉。

在莫生祭眼中，那些人蝉的魂魄与普通人类毫无二致，甚至可以说在众人之中是最为纯净一类。对她而言，判断一个人的本质往往先关注其魂魄而非外在的皮囊。当她审视着那些拥有特殊外貌的人蝉时，看到的仅仅是一个个平凡而又真实的人类个体，只不过他们恰好生就了一副与众不同、乎寻常的皮囊罢了。

“当然回收了。本是想再回收一只化蛹、破蛹阶段的，奈何时间太短。地底下的倒是搞到只活得。”

“这怎么可能？”莫生祭忍不住惊呼，“我看过乙阁，没有魂魄了。”

“这只人蝉在乙阁祭坛正下方。体型巨大，几乎与整个祭坛相当，我猜测是所有人蝉的母体。”王子优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洋洋得意。“您以为所有人蝉都在坟场，再加上祭坛上还有两个晕倒的孩子，看漏了也正常。”

莫生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她居然会看漏魂魄。这时西英长公主微微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看上去并不高兴。“如果只是聊这些事恕我先行告退。”

长公主刚站起身就听帝后道：“急什么？长公主这么着急是要跟那边通风报信吗？”

“帝后，没证据的话可别乱说。”

“那你急什么？”

究竟那边是哪边呢？莫生祭心里暗自思忖着。事实上，她在此前便已有所察觉，外面仿佛存在着另外一股神秘的势力。如今细细想来，这股势力或许与天窗的意愿更为契合。

再看十司这边，情况也是错综复杂。很明显，他们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齐心协力。从表面上来看，有些人保持着中立的立场，不偏不倚；而另一些人，则态度坚决地站在了反对天窗获得更强干涉力量的阵营之中。特别是那几位年长之人，对于天窗可谓是恨之入骨，其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见西英长公主不再说话，帝后说道：“说说魂俑。”

实际见过魂俑的只有莫生祭。这个名字也是天一告诉她的。她实际看到的是信仰丝线团成的线球。她详细描述了那个线球以及如何被人夺走的过程。

帝后却没在意那些，她问：“你说那个锦囊将魂俑吸进去了？”

这不是她的用词但当时那个画面确实更像是吸收，莫生祭点头。

“锦囊哪来的？”皇甫天问。

莫生祭小心翼翼地看着西英长公不知能不能回答。长公主似乎是感觉到了这点代替她说：“郡主拜司时在登梯途中受到我司二十一位前司主试炼，是其中一位赠与的。”

试炼？莫生祭确信自己没有受到任何试炼，她只是普通的遇见了他们并聊了聊。但看上去其他司主对这点都毫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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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蓝苍岚冷笑了一声，“就这么点事居然需要这么些人坐在这讨论半天。为什么她能回收魂俑我们却连看都看不见。当然因为他只允许她碰触。”

“公子觉得这么简单怎么连自己的工作都没做好。”西英长公主说，她没看蓝苍岚只是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护甲。“听说公子并未将郡主遇见禁魇婆处的厌胜术祭台摧毁？”

蓝苍岚也没看她，反而将视线转向了王子优。王子优立刻举起双手，“你俩吵归吵，与我无关。”

这下莫生祭终于明白过来，西英长公主平等地讨厌自己的一对子女，并没有针对某一个。

“长公主殿下。”一直未说话的步于适突然开口。他的语非常慢，慢到莫生祭都有点怀疑他会不会下个瞬间就一口气喘不上来。“您见过厌胜术的人偶了吗？”

西英长公主显然不想回答但似乎又没办法，“是纸人木棍。没见到实物无法判断被诅咒的对象。”

“我倒是有个可能的人选。”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皇甫天。

皇甫天感受到他的目光接道：“镇国公。”

“什么？”莫生祭这下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那日我亲眼见着镇国公的……”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那天她见到的是一个看上去像镇国公的带血头颅，以及第二天听说了镇国公身亡的消息。实际她从未见过镇国公的尸体。“确实我并未目击到过程。大公子看到的应是更多。”

莫倾熠全程未一言，这会眉心微蹙不明白怎么会提到这事。“是镇国公。尸体由永明台凌氏回收。”

“我们确实接受了尸体。但也仅仅只是尸体而已。”

这话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凌允华能确认尸体但不能确认镇国公的魂魄是否真的顺钟树地指引归去了。

“为何说厌胜的对象是镇国公？”柏明辉问。

“别误会，不是说镇国公换了身体依然活着的意思。而是他会在那日在帝都被杀害的原因是被人下了厌胜术。”步于适说着看向帝后。“也许帝后能证实臣的猜测。”

帝后的面容被那十二串珠帘所遮掩着，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难以窥视其全貌。起初，帝后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端坐着，一动不动。然而过了片刻，她那隐藏在珠帘后的头轻轻地微微转动了一下，但仅仅只是移动了一点点距离便戛然而止。终于，从那厚重的珠帘之后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是，那日帝都的三界福源阵并未启动。”

“时至今日？”

“是。”这次回答的是莫倾熠。“在护国大阵恢复前，帝都的三道阵法都无法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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