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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忙?心情不好?不想见虫?
那是奥兰自己的事。
而迪亚斯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按下了奥兰陛下套房外的通讯器:“是我,奥里。”
“……”
通讯器一阵细微电流音,没有虫回答。据说雌虫心情格外得差,连弗朗西斯都赶走了。
迪亚斯坚持:“开门。”
一两分钟后,合金门扇向两侧滑开。
最外面的会客区和卧室都没有虫影,小小的办公隔间也一无所得。
迪亚斯在哗哗流动的清理室里发现了这只银发雌虫。
穿着衬衫西裤,坐在淋浴区,身子靠墙,微微仰头,银发蜷曲着贴在额头上,一双紫眸微微怔着,明明看向一个方向,却似乎又穿透了那里,飘向一无所有的虚无。
迪亚斯问:“你在做什么?”
“有些记忆……”雌虫的声音很微弱,以至于有那么几秒钟,迪亚斯怀疑奥兰的意识是否还在这里,“我需要它消失。”
迪亚斯皱起眉头。
雌虫很少一开始就这副样子,更别说这样的话。
对迪亚斯献出身体、引导迪亚斯进入精神域是一回事。说出“想要记忆消失”,却微妙地过了那条线。
但偶尔来一两次,迪亚斯并不讨厌。
所以他走进清理室,关掉像鞭子一样抽在雌虫身上的刺骨冷水,
“那些记忆,到底有什么,让你如此厌恶?”
迪亚斯蹲在奥兰身边,伸出手,把手滑到雌虫下颚处,抬起那张脸。
触摸到的皮肤像冰一样,亮晶晶的水珠垂在他的眼睫根部,让奥兰陛下看着一反常态的不确定。
对于迪亚斯的问题,奥兰紧紧地闭上眼睛,试图低下头。迪亚斯加大手上的力度,不让这只雌虫退缩。
“……和循环、阿尔托利有关?”
口中自发脱出如此问题时,迪亚斯才发现这就是惹他烦躁的原因之一。
“……那天之后,我问了一下圣座。他说王虫从不对雄虫打开精神域,这是传统。”
“我现在明白了。因为王虫的精神域都很异常……”
雌虫颤抖着纠正:“不。”
他的表情冷了下来,目光变得遥远:“是独一无二。”
“别打断我。“迪亚斯说,“是怎样的独一无二?”
奥兰没有回答。
但迪亚斯从那双紫色双瞳中清楚地看到了一股绝望,一种他绝不会在这间清理室之外展现的东西。
显然他不信任任何虫,也许是内容太过震惊、后果太过严重。
可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迪亚斯想到。罗森克洛伊的使命和诅咒,虽然实际上与我无关。
“你是在拒绝我,奥里?”迪亚斯说着站起身来,“你希望我离开?”
“……不。”一只手擦过了雄虫的手腕,扒住了他的裤子,迅速在那里留下一滩湿润的水痕,“不。”
迪亚斯旋身,另一侧的手挥起来,抓住雌虫水淋淋的头发:“我从不强迫你,奥里。”
“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
迪亚斯靠近,紫金异瞳一眨不眨,像丛林中的顶级猎食者。
他将奥兰陛下从清理室里搀扶了出来,将他放进航行舰的豪华大床上,又走进吧台,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热水,加上一颗方糖。
短短两三分钟,银发雌虫恢复了一大半。他接过迪亚斯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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