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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与景黎对视一眼。
他受了这一礼,接过茶水:“明日开始辰时上课,照旧只上半日,但不许迟到早退,快回去歇着吧。”
顾衡精神还有些恍惚,低声问:“你这是……收我了?”
秦昭点点头。
顾衡浑身放松下来,停顿片刻,又问:“那你能叫我摇骰子吗?赛马呢?”
秦昭:“……”
“算我没说!不、不用教这些!”顾衡连忙找补。
秦昭笑了笑,道:“明年你若考上秀才,我什么都教给你。”
“明年?”顾衡难以置信,“二月就是县试了,别人至少要学两年才会去考的,我怎么可能考得上?”
“凭你是我弟子。”
秦昭开始下逐客令:“行了,快回去吧,顾夫人那里我明日亲自与她说明。”
顾衡“哦”了一声,转身离开。
“等等。”秦昭又叫住他,“顾老爷他几时回来?”
顾衡:“我爹?可能要到八月了吧,他最近忙着呢。”
“可你先前说……”
“说他要回来?当然是骗你的啊,谁知道你根本不吃这套。”顾衡道,“你想见我爹?这好说啊,等他回来我把你引荐给他就是,寻常人想见还见不到呢。”
顾家掌握着江陵府的经济命脉,又是整个中原地区最大的织造纺,不知多少人想牵上顾家这条线,想得顾少爷这一句允诺。
可秦昭只是默然片刻,摇头:“不必了,你回吧。”
顾衡不明所以,带着侍从走了。
景黎又喝了口梅子茶,望着顾衡的背影悠悠道:“不错嘛,以前在府城不可一世的顾家小少爷,短短几天下来,被你训得这么听话。”
秦昭偏头看向他,抬手揽住对方的腰拉进自己怀里:“给我喝一口。”
“不行,你不能喝性凉的东西。”
“我只是想尝一尝。”秦昭忍着笑,在景黎耳畔轻声道,“尝尝是不是梅子放多了,怎么闻着一股酸味。”
景黎:“……”
景黎撇开他的手:“不理你了,我玩你儿子去。”
“别,你先陪陪我。”秦昭下巴枕着景黎的肩膀,偏头在颈侧亲了亲,“见不得我对别人好?”
“没有……”
景黎被那温度烫得瑟缩一下,小声道:“我才没有这么小气。”
“嗯,没有。”秦昭道,“按辈分,他得叫你师娘,别与小辈计较。要是鱼崽总缠着我,你会吃他的醋吗?”
景黎也觉得自己不该想这么多,正想回答,却听秦昭皱眉道:“这例子不对。”
“怎么?”景黎一偏头,被秦昭吻住了:“因为我会。”
.
从这天开始,顾家小少爷仿佛变了个人。
不再招摇过市,不再混迹城中玩乐场所,甚至就连往日关系好的富家公子邀他出来,也很难再邀到人。
当然,并非他真这么快就改过自新,而是他家先生不准。
莫说是外人觉得惊奇,就连顾夫人都感觉难以置信。
她最了解她这儿子,软硬不吃,顽劣得很。他们往日没少花心思管教,可怎么也管不住。
这书生只来了府上几日时间,竟将儿子管得如此服帖。
顾夫人又是欣喜又是感动,顾不得顾老爷走前嘱咐过没事不要随便打扰,修了长长一封书信寄去了县城。
一个半月时间很快过去,府城也从仲夏到了初秋。
秦昭家门前那条街上种了一排桂树,七月末时已有些桂花早开,沿着那条街走上一圈,衣服都能沾染上淡淡的桂花香。
景黎从两个月就在盼着桂花开,准备按照林清儿教的方法晒干做成桂花茶,多的还能让秦昭做桂花糕。
“我还想磨成粉试试做桂花羹,到时候你可以去考场吃。”景黎如是道。
秦昭将采下来的新鲜桂花放进竹篮里,笑着道:“院试和先前不同,考试期间不能离开,因此考场里会准备吃食。”
“鬼知道他们会给你准备什么。”景黎对此并不信任,“我们还是准备妥当点好,万一里面吃食难以下咽,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考试。”
“嫂子这话说得有理,有我的一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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