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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传奇的时间（第1页）

崖下的灌木丛被压出一片凌乱的痕迹，林风蜷缩在其中，身上的伤口被枯枝划破，又添了数道血痕。艾莉丝扑过去时，他的睫毛上还挂着凝结的血珠，嘴唇干裂得像是要裂开。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尖刚触到他的脸颊就猛地缩回——太烫了，像是揣了团火。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他手背上，她慌忙用袖口去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林风？醒醒，看看我……”

护卫们七手八脚地用粗布将林风裹住，抬上简易的担架。往山谷走的路上，艾莉丝一直攥着他的手腕，那微弱的脉搏像根细线，稍不留意就要断了似的。（山风灌进她的领口，她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担架上的人，心里反复念叨着张秀才的话，解毒的方子虽然没找到，但人活着就有希望）

回到山洞时，篝火已经燃得更旺，张秀才正蹲在石台前捣着新采的草药，见他们回来，立刻放下石杵迎上去。（他掀开林风身上的布，眉头拧成个疙瘩，伸手按住他的人中，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毒气已经顺着血脉往上走了，得用放血疗法先稳住，你们按住他。”

艾莉丝咬着牙按住林风的肩膀，看着张秀才将烧红的银针淬了烈酒，猛地扎进他肘窝的穴位。（黑色的血珠顺着针尾渗出来，林风疼得闷哼一声，睫毛颤了颤，却没能睁开眼。艾莉丝的心像被那银针扎着，每一下都疼得她指尖僵）

折腾到天快亮时，林风的体温才稍稍降了些。张秀才累得直不起腰，坐在火堆旁喘着气（他捻了捻胡须上的灰，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却也有了丝松动）“暂时稳住了，但他失血太多，又中了毒，能不能撑过今晚，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艾莉丝守在林风身边，用布巾蘸着温水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血污。（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她忽然现他眼角有道浅浅的疤痕，像是小时候被什么划伤的，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手指轻轻拂过那道疤，心里酸酸的——原来再厉害的人，也有这样柔软的痕迹）

卡尔带着人在洞外巡逻，忽然压低声音喊了句“有动静”。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张秀才示意艾莉丝把林风往石缝里藏，自己则抓起墙角的拐杖，眼神警惕地望向洞口。

（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不是影阁的人那种轻飘的步伐，倒像是穿着草鞋的农夫，踏在泥地上“啪嗒啪嗒”响。借着晨光，能看到几个背着竹篓的身影，为的老汉腰间别着把柴刀，脸上沟壑纵横，见了洞口的人，憨厚地咧开嘴笑）“几位是路过的吧？这山里不太平，昨儿个还听见断魂崖那边响了炸雷，你们没受惊吧？”

艾莉丝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目光在老汉身后的竹篓上扫过——里面装着些草药，还有几株长得像灵芝的东西，看着倒像是正经的采药人。可这荒山野岭的，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们是赶路的，遇上点麻烦，在这儿歇歇脚。”

老汉点点头，（往洞里探了探，视线在石缝处顿了顿，随即又移开，挠了挠头）“不瞒姑娘说，我们是山下村子里的，听说断魂崖那边出了动静，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受伤的野兽，捡点皮毛换钱。要是几位不嫌弃，我这儿有刚烤的红薯，填填肚子？”

卡尔上前一步，（手按在刀柄上，语气客气却带着防备）“多谢老人家好意，我们还有干粮。”

老汉也不勉强，嘿嘿笑了两声，招呼着身后的年轻人转身往别处去了。（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艾莉丝却总觉得那老汉最后看石缝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在确认什么。她走到洞口，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张秀才，他们会不会是……”

张秀才捻着胡须，（眉头紧锁）“不好说。这附近的村子早被影阁搅得没人了，哪来的采药人？恐怕是冲着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比刚才那伙人多了数倍。（卡尔猛地拔刀，火光映在刀身上，闪着冷冽的光。艾莉丝将林风往石缝深处推了推，自己挡在前面，握紧了银针——这次，怕是躲不过了）

洞口的光线被挡住，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堵在那里，为的正是之前在断魂崖被炸毁了面具的谷主，此刻他脸上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透着狠戾的光。（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刚才那几个“采药人”，此刻都摘了草帽，露出里面的黑衣，手里的柴刀换成了长剑）

“果然在这里。”谷主的声音从绷带后传来，含糊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抬手指向石缝，“把人带出来，兵符就算不在他身上，也定在这伙人手里！”）

卡尔挥刀迎了上去，护卫们也纷纷拔刀，山洞里瞬间响起兵器碰撞的脆响。（艾莉丝看着卡尔以一敌二，肩头很快添了道伤口，心里急得像火烧。她忽然瞥见石台上张秀才捣了一半的草药，其中有几株颜色紫，看着就带着毒性，眼睛猛地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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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乱冲到石台边，抓起装着草药的陶罐，朝着最靠近石缝的黑衣人泼了过去。（紫色的药汁溅了那人一脸，他惨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红肿起来。艾莉丝抓起石杵，朝着另一个人的膝盖砸下去，动作虽生涩，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张秀才也拄着拐杖加入混战，那拐杖看着普通，打在人身上却出闷响，显然是铁制的。（他一边打一边喊，“左边那个，下盘不稳！艾莉丝姑娘，踢他脚踝！”）

可黑衣人实在太多，很快就有两人突破防线，朝着石缝扑去。艾莉丝心里一紧，正要冲过去，却见石缝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黑衣人的脚踝。（是林风！他不知何时醒了，脸色比纸还白，抓着脚踝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是燃着最后一点火星）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林风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石缝里拉，另一个黑衣人举刀就砍。（艾莉丝想也没想就扑过去，用后背挡住了那刀，剧痛瞬间从肩胛骨传来，她闷哼一声，却死死抱住那人的胳膊不让他再动）

“艾莉丝！”林风的声音里带着惊怒，他挣扎着要从石缝里爬出来，却被那抓住脚踝的黑衣人一脚踹在胸口，闷咳着倒了回去。

就在这混乱之际，洞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呼喊：“镇南王麾下在此！影阁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黑衣人们脸色骤变，谷主咬了咬牙，（看了眼石缝的方向，又看了眼洞外扬起的烟尘，狠声道：“撤！”）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就消失在密林里。

艾莉丝脱力地倒在地上，后背的伤口让她眼前黑。朦胧中，她看到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走进来，对着张秀才拱手行礼（那将军声音洪亮，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张先生，属下奉王命前来接应，来迟了，让您受惊了。”

张秀才摆摆手，指着艾莉丝和石缝里的林风，（语气急切）“先救人！”

将军立刻让人上前包扎，艾莉丝被抬上担架时，扭头看向石缝。林风已经再次昏了过去，嘴角却似乎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忽然觉得，那些疼好像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人还在，只要这风雨里还有彼此可以依靠，就总有熬过去的那天）

阳光终于穿透云层，照进山洞，落在林风苍白的脸上，也落在艾莉丝渗血的后背上。远处的山林间，几只飞鸟振翅而起，江湖的风雨依旧在酝酿，可这小小的山洞里，却因为重逢与新生，悄然生出了一片温暖的光。

而落马坡那被炸毁的石碑下，泥土中的兵符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在寂静中等待着被揭开下一段传奇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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