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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暗森林的大傻鸟（第2页）

“他们，”凯尔突然间小心翼翼地问道，“为什么称您是黑暗森林里的大傻鸟？”

换在半年前有人问这个问题，法布罕会把他一拳击倒，哪怕是在冰原上。

现在，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脚向右侧移动了一下，脚下发出卡的一声，冰面在他的脚下似乎裂出一道浅痕。

冰层下面，似乎有东西正在蠕动着，但是谁也没有感觉到。

没有人在光线如此明亮时观察过凤尾蝶峡谷，这里的冰层曾经打过开，投放过无人探测器，投放的时间是夜晚，那时没这么亮。

“因为傻吧。”法布罕笑着说道，他记得那是在火星上选修二次教育的时候，那时他已经是一名助理科技官了，随时可以补充到某个探险队或者空间站上，担任科技官的副手。

“不太像。”凯尔认真地说道，“您是个很聪明的人。”

法布罕苦笑了一下，没错，那时候他28岁，春风得意马蹄急，人生得意须尽欢。

距离科技官还差18个月的服役时间，那时法布罕到中学里去讲课，被当作英雄一般，因为飞行海王星的第一艘无人探索船在木星轨道上等候指令时，一度失去了联系，是他一个飞到那艘飞船上，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二次教育时，法布罕对很多人类史前历史进行了选修，他当时坚定地认为人类在史前创造过一个更伟大的文明，但那纪文明毁于自然灾荒。而位于西亚的闪米特语系，就是上一纪文明留下的遗孤。

“我当时用闪米特人最善用的楔形文字编码向宇宙中发送了好几条信息。”法布罕低声说道，冰层似乎又微微动了一下，不是拳涌带来的，而像是来自某种奇特的潮汐力的撕扯，正在从水底推动着冰层，“我发出的信息是，如果收到我的消息，请回答。”

凯尔瞪着眼睛，这是明令禁止的，人类已经禁止向宇宙中发送含有明确目的的信息。

法布罕显然不愿意细谈这件事情，他当时发送的信息非常复杂，他把地球的文明史汇编成楔形文字的表格，他还这样说道，“如果天神安努的后代们看到我发的信息，请回答我，我在火星等待着你们的消息。”

还有，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的星图上，都把火星当作一个“站”，也许是车站，也许是航天空港站，也许是某个星际之门打开时的入口。

（见鬼，法布罕在自己的大脑里冒出了这句话，当时怎么可以这样幼稚！）

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把天神安努当作最高神灵，也许，苏美尔人的祖先们，已经离开了地球，在宇宙中的另外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地球。

苏美尔人和巴比伦人，也是法布罕的祖先。

那时候的法布罕，也坚信太阳系里会有其他的生命，直到他来到欧罗巴星，直到现在。

法布罕终于相信，太阳系唯一的生命形态，不，也许宇宙里唯一的生命形态，都存活在地球上。

就在这时，法布罕只觉得脚下的冰面，不断地发出卡卡的声音，他有些紧张地低下头去，脚下的裂纹又慢慢的粘在了一起。

“如果脚下的冰面重新粘合，基本上代表着安全。”法布罕对凯尔说道，他慢吞吞地向着金属帐篷走去，“咦，你在干嘛？”

凯尔闭上了眼睛。

“我听到了欧罗巴星的歌声，”凯尔低声说道，“她把木星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那是……”

凯尔的话刚落，法布罕只听到身后的冰面传来轰的一声，一对足有一米长的龙角，刺穿冰面，耸在他的身后。

白龙号的身体已经从水下，冲到了凤尾蝶峡谷的冰面上来。

我们每个人的故事都是不同的，法布罕的故事最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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