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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第8页）

&esp;&esp;车停在小区楼下，顾余下了车，走到后备箱，搬出来一个新买的台式电脑：“送你的生日礼物。”

&esp;&esp;含烟表情疑惑：“送我电脑干什么？”她又用不着。

&esp;&esp;顾余搬着电脑往楼道里走：“你不是最爱看电影了吗，我还给你开了年度会员，够你看一阵子。”

&esp;&esp;含烟有点无语：“早就不看了。”

&esp;&esp;顾余把电脑搬进客厅，拆开纸箱的胶带，含烟看了眼时间：“太晚了，明天再装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esp;&esp;顾余让她明天有空给他打电话。

&esp;&esp;含烟说好，顾余走了，她关上门发呆。

&esp;&esp;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她点进去，置顶一个陌生联系人祝她生日快乐，她下意识以为是从前的高中同学，刚要道谢，对面紧跟着发了句，姐姐。

&esp;&esp;含烟的手指顿了顿，她记得自己早就把温屿删了。

&esp;&esp;原来那天他抢手机，是为了加她的联系方式。

&esp;&esp;无聊。

&esp;&esp;含烟没回他，关掉手机，不小心踢倒脚边的纸箱，从里面掉出了一张素描纸，她捡起来，看着画的正面，有些出神。

&esp;&esp;画中女孩眉眼与她极为相似。

&esp;&esp;她好不容易忘掉的东西一刹那重新返回脑海。灯下少年执笔，眉眼低垂，乖巧又安静，固执地要送她一幅画当作回礼。她当时是什么反应，含烟忘记了，兜兜转转许多年，以另一种方式送到了她手上。

&esp;&esp;手机又响了。

&esp;&esp;他在那头小心翼翼地问：喜欢吗，我练了很久。

&esp;&esp;她一行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不喜欢。

&esp;&esp;他说：那我再练。

&esp;&esp;不用。

&esp;&esp;那你喜欢什么？

&esp;&esp;反正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esp;&esp;含烟很烦躁，有点想骂人。

&esp;&esp;算了，自己和一个神经病计较什么。

&esp;&esp;来到南方以后，含烟常常失眠，凌晨叁点，她望向窗外，今晚月亮高悬，照进千家万户，点亮了她眸中一点灯火。

&esp;&esp;她有点饿了，翻了翻外卖，最后还是决定披上衣服去便利店买个面包。这些年她的胃一直不好，连火锅也不常吃。

&esp;&esp;出了楼口，迎面一阵暖风，冷暖变换的一瞬吹得人瑟缩，她走的小路，两边是草地，蝉在鸣叫。

&esp;&esp;前几日下雨，小区里的路灯连电了，到现在还没修好。她怕被绊到，开着手电筒，走得慢。

&esp;&esp;小区铁栅栏的那边，一辆摩托车轰鸣飞过。

&esp;&esp;“姐姐。”

&esp;&esp;她吓了一跳，手机掉在草丛里，身后撞进一堵温热的墙。

&esp;&esp;她刚要挣扎——

&esp;&esp;“别动。”

&esp;&esp;男人双手从后面环住她，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和她诉说思念：“我很想你，很想。”

&esp;&esp;含烟不动了。其实她应该第一时间将他推开，骂他，让他滚，可她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地站着，听着他的呼吸。

&esp;&esp;她可以恨所有人，唯独温屿，她不该恨。和他分开的这些年，抛却过往种种，她对他，皆是愧疚。

&esp;&esp;而温屿笃定了这一点，才敢在她身边得寸进尺，连顾余都被收买，成了他的同伙。

&esp;&esp;温屿嗅着她头发的香味，唇落在她耳后，含烟一惊，身体站得僵直。

&esp;&esp;她这才转过身。

&esp;&esp;燥热的夏夜，双目相视。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学校，他们穿着校服，他吃顾余的醋，含烟只好哄他，把少年抵在树边，调戏得他面红耳赤，那时他连接吻都是笨拙的。

&esp;&esp;“你怎么在这？”含烟觉得不会那么傻，一直在楼下守着。

&esp;&esp;温屿指着单元楼：“我搬家了，住你对面。”

&esp;&esp;含烟表情变了：“什么时候搬的？”

&esp;&esp;他说一周前。

&esp;&esp;“你监视我？”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出门的时间。

&esp;&esp;温屿摇头，否认道：“没监视。”顿了顿，他又补充，“我只是往楼道里安了监控。”这样他才能了解她的作息时间，才能离她更近些，他觉得这不能叫监视。

&esp;&esp;含烟不欲和他争辩：“你别总像个变态一样。”

&esp;&esp;“姐姐，我已经改了。”他看着她，目光直白，“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吗，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esp;&esp;“别叫我姐姐。”

&esp;&esp;“好。”他改口很快，“含烟。”

&esp;&esp;“你变不变和我没关系。”含烟捡起手机，吹落上面的灰尘，“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用整天围着我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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