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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荼依旧是什么也没说,顺从地带着叶淮往后院的屋子里走。
&esp;&esp;村长目送着他们走入房间,干瘪的唇内扣,无声地发笑。
&esp;&esp;尔后,他撑起一把红雨伞,脚步极轻地从正门离开了屋子。
&esp;&esp;房间内,叶淮小声道:“他走了。”
&esp;&esp;动静再轻、幅度再小,在天生五感灵敏的气运之子耳中,仍极为清晰。
&esp;&esp;叶淮见江荼不说话,又问:“恩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就在这里等”
&esp;&esp;“唔!”
&esp;&esp;一件干燥的布衣从天而降,兜在他脑袋上。
&esp;&esp;叶淮从脸上扒下布衣,眨眨眼,江荼竟然就这么背对着他,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服来。
&esp;&esp;红轿囍嫁(六)
&esp;&esp;青年的身躯并不似穿衣时那样单薄,匀称而没有一丝赘肉,流畅的肌肉线条直到腰窝处才忽的收拢,像一汪清浅池水。
&esp;&esp;不止这些。
&esp;&esp;撕裂的疤痕横亘江荼整片背部,像雪地里绽开的梅花,被马蹄碾出烂熟汁液,因没有一处完好肌肤,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esp;&esp;叶淮呼吸发紧,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伤势,才会留下如此恐怖的痕迹。
&esp;&esp;江荼很快换好了衣服,粗麻布衣谈不上舒适,却总比黏在身上的寿衣好上许多。
&esp;&esp;见叶淮还在发呆,他只当是小少年脸皮薄,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换衣服,道:“我不看,你换吧。”
&esp;&esp;没想到叶淮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esp;&esp;江荼更奇怪了:“那是?”
&esp;&esp;叶淮总不能说他盯着江荼的背出神,一时脸都红了,尴尬地绞紧布衣。
&esp;&esp;江荼的视线在他发红的耳根停留片刻,恍然大悟:“你看见了?”
&esp;&esp;叶淮支支吾吾地低下头:“我不是有意冒犯恩公,只是只是在想,您、您痛不痛?”
&esp;&esp;又慌忙摇手:“啊、我,我也不是要打探您的过去,您当我没说好了”
&esp;&esp;江荼却不在意:“我不记得了。”
&esp;&esp;叶淮一愣。
&esp;&esp;江荼神色自若,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我缺失了许多记忆,不记得了。”
&esp;&esp;他死了一千年。
&esp;&esp;入地府时,他记忆尽失,按照地府律令,被禁止往生。
&esp;&esp;鬼帝宋衡给了他一个挂职阎王的闲差,让他一边给地府打工,一边寻找生前记忆。
&esp;&esp;可惜穷尽地府之力,也没能找到半点记忆的蛛丝马迹。
&esp;&esp;直到灭世预言横空出世,他被赶上来还阳。
&esp;&esp;眼前叶淮如遭雷击般瞪大眼睛,很是抱歉:“对不起,恩公。”
&esp;&esp;江荼摇摇头:“叶淮,人是往前看的。”
&esp;&esp;他花了一千年寻找记忆,最终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esp;&esp;现在,教给这个囿于过去的小少年,正正好好。
&esp;&esp;江荼相信叶淮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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