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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看他的目光带上了意外。
“只有很少人做得到‘居高位而有德’。”宋郁说了句中文,随后眉眼一弯,解释道:“这是我爷爷说的,每年过年他都要说这些很复杂的话,我只记住了这个。”
“......说的有道理。”
在学校这一方天地内,学术权威拥有着可怕的自由裁量权。学生是一群异常脆弱的群体,当得不到学校的保护时,就如同能被轻易碾死的小蚂蚁。
她在那天跟王今原也详细聊过,如若学生在学术领域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申诉往往十分困难,大家知道的例子都是闹上了媒体的,即便如此,有许多案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不同于燕棠沉重的语气,宋郁的声音相当轻快。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只需要准备好的把证据给我一份,之后就不用担心这件事了。”
她忍不住问:“你要怎么帮我?”
宋郁却卖了个关子,“等结果出来你就知道了,相信我吧。”
事情发生在学校里,对方是副院长,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她眼里就像座跨不过去的高山。
但宋郁笃定的语气却还是让她心里升起了一点点希望。
也许他真的有办法呢?
自从认识宋郁以来,他可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晚上,燕棠难得安心吃了餐饭。
坐上回程的车,又遇上晚高峰,路程被拥堵拉长,她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孩儿。他明明有赛事要研究,但还是坚持送她回学校。
“Kirill。”她用俄语叫他。
宋郁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摘下耳机看向她,“我们又要谈什么严肃的话题了吗?”
“我只是.......”
透过昏黄的车灯,燕棠静静凝视着他。
“前几天刚刚对你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却要你帮忙,这对你不公平。”
宋郁却笑了,“是我在追着你问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
“可是我本应该.......”
浓重的道德感仍然盘旋在燕棠的心头,她在谨慎且努力地组织语言。
“如果你心里真的过意不去,就把这个送给我好了。”宋郁忽然指着她脑后说。
燕棠茫然:“嗯?”
下一秒,宋郁直接伸手过来,将她用来扎头发的发圈扯下。她本来就是松松拢起的头发蓦地散落在肩头,淡粉色的真丝大肠发圈被他拿在手里。
“发圈?你用这个做什么?”燕棠哭笑不得。
宋郁顺手把粉粉嫩嫩的发圈套在手腕上,手肘随意搭上一侧扶手,“洗澡的时候用。”
燕棠瞧了一眼他的头发。
好像是长了些,但也扎不起来吧?不是,他一个大小伙子用这个扎头发?
她尊重每个人的爱好,但是......
“那是我用过的,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再买几个新的。”
“不要,我就要这个。”
燕棠没想到他那么执着,一条发圈而已,也就随他拿走了。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车终于挪到了学校西门,宋郁下车送她走到校门口。
“今天谢谢你......”
临别前,燕棠又开始道谢。
宋郁站定在她面前,高挑的个子背着路灯,周身都被镀上一层清浅的光晕。
“其实你不讨厌我吧?”他忽然问。
燕棠已经开始习惯了他这样直白的问法,应对的方式是沉默。
晚风吹来,吹乱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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