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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府被禁军包围时,是在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冬日。
薄雪染枯枝,北风萧瑟冷。
荣国公被革职在家,刚平心静气,写了一幅字。
荣国公夫人正要为牵挂的女儿绣冬衣,久不相见,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相思。
傅晏铭和傅晏琅待在各自的院子里无所事事,只能和身边小厮下棋听曲儿消磨时光。
直到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国公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荣国公搁了狼毫,大步出门:“何事惊慌?!”
天寒地冻,北风卷着雪花飘进廊下,刺骨冰冷。
雪色中甲胄反射出沉闷的寒光,荣国公晃了下神,踉跄几步,却没倒下。
“国公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都不必说了。
荣国公扶着门框,站直身体,神色灰败,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去了。
傅晏琅被抓起来时还在挣扎。
他不是分不清禁军上门意味着什么,可就是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
直到看见同样被反剪着双臂的母亲和兄长,他才瞳孔地震,恐惧到了极点。
从国公府到天牢的路并不好走。
荣国公是快到宫门时慌乱起来的:“陛下,陛下不见我吗?”
若是能见陛下,兴许事情还有转圜的机会,若是陛下连见他都不肯,那他们傅家,算是彻底完了。
“陛下政务繁忙,不便见大人您。”
禁卫军统领还算客气,荣国公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头似的,他一下子瘫软下去。
“老爷——”
荣国公夫人带着哭腔唤他,可他瞳孔涣散,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晏熹……晏熹!”
一直低着头的傅晏铭忽然抬起头来:“大人,这件事,羲和郡主知道吗?”
“能否许我们给郡主府送个口信?”
傅晏琅恍恍惚惚,也被他这句话给震惊住了:“大哥?”
前几日,他不是还谴责傅晏熹不曾将他们当成过真正的家人吗?
统领似笑非笑:“抱歉,不能。”
寒风呼啸中,一家四口不约而同地瑟瑟抖。
天牢阴暗,遍地鼠虫,傅晏琅一踏入牢门,便觉得眼前的光亮好似被谁掳走,只余下指缝里的一点微薄光影,照亮了牢房中沾满血迹的种种刑具。
傅晏琅光是看一眼,便觉得遍体生寒。
“国公爷,夫人,二位公子,麻烦你们手脚利索些,将这囚衣换了。”
一堆脏污的分不清颜色的囚服被塞到他手里,一股阴暗潮湿混合着腐烂臭气的味道直冲鼻腔,傅晏琅下意识就松了手,退后一大步。
“这些衣服臭成这样,怎么穿啊?”
“就算、就算我们如今是囚犯,可陛下判令未下,案子也未查清,可我傅家祖上积累的功勋在,将来未必不能翻身,你就这么欺辱我们,就不怕日后……”
进了天牢接手的便不再是禁卫军统领,而是牢头。
他得了命令,知道这一家子再无翻身可能,因此也丝毫不怕,冷笑一声,甩着手里的鞭子就打了过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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