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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老几（第1页）

鬼使神差着，池月摸了摸自己脸，毕竟魔渊常年黑暗无光，看不见彼此的脸，她真的会怀疑自己长成怪物模样。

“喂，宋鹤眠。”池月忍不住点了下宋鹤眠肩膀，“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窗边日光正好，微风轻柔，他只需要稍稍低头，就能看到坐在肩头上，缩小版的少女，狐狸一般眼眸，灵动狡黠，满眼透露真诚，第一眼瞧上去，懵懂又无知。

她似乎真的很渴求，想要知道自己的长相。

宋鹤眠喉结上下滑动，无声点了点头，扭头回去后，顿了顿，迟疑些许，还是不那么放心的补充一句，“挺好看的。”

“真的？”池月毫不掩饰露出惊讶神情，宋鹤眠没必要骗自己，那么她就是长得好看！

声音略显大了些，一时间盖住讲课声，惹来秦长业注意。

“砰砰——”讲课中的秦长业狠狠拍拍板子，“上课不准交头接耳！有些人别以为自己是掌门亲徒，就恃宠而骄！注意听讲！”

“掌门亲徒，那除了宋师兄还能有谁……”众人目光不约而同纷纷看向宋鹤眠。

姜芋更是了解宋鹤眠，他向来不在课上出风头，怎的今天如此反常？

一时间所有人目光看过来，池月都本能僵住，被驯化的后遗症令她本能举手道歉，“抱歉讲师，是我问题……”

话音未落，秦长业见是个生面孔，估摸没什么背景，直接冷硬开口道：“下课自己去刑堂领罚。”

刑堂，堪称人间炼狱的存在，里面各个提刑官凶神恶煞，里面一百零八道刑法，样样能叫人退掉一层皮。

单纯只是课上多说了几句话，就要罚去受罚，池月也是愣在了原地。

她刚剥离肉体，如今魂魄形态全是靠着前不久换的养魂水，才能活动如常，真要乖乖领罚，她无论如何也扛不住任何一道。

犹豫间，倒是宋鹤眠神态自若举起手，见所有人望过来时，才放下手缓缓叙道：“讲师，弟子认为这段历史不对。”

还是第一次有人课上质疑，秦长业当即小眼睛一眯，见掌门亲徒，自己得罪不起，强迫耐下性子质问道：“你倒是说说哪儿不对？”

“首先，问您个问题——三族之战，您真的去前线参战了吗？”

“那是自然。”秦长业甩了下袖子，冷哼道：“怎么，还要本尊亲自拿出证据来？”

“弟子自然信您，只是不知讲师在前线的级别是什么位置？”

宋鹤眠修长手指有节奏般，一下又一下敲着桌面，“据弟子所知，三族之战，魔主面都没在战场上露过，整个魔族就宣告投降。接受魔族投降的人也都是掌门级别的存在。讲师这是战争荣升掌门了？弟子可从未收到过这种通知。”

一语激起千层浪，下面顿时有人小声讲道：“我听说，大战前魔族早已率先投降，魔主直接当了逃兵，压根没出现在战场上……”

“是啊，我记得师父也是这么给我讲的。说是为了活命，还来投奔仙门！咱们仙门怎么可能与魔同伍？当即诛杀了！”

“就是就是。”

宋鹤眠冷笑着，抬眸直直盯着秦长业，“又或许是弟子眼拙，讲师已经飞升掌门一职，还依旧矜矜业业，宁肯放弃修行，也要亲自来给我们授课，讲一些……”

“狗屁不通的历史。”

最后几字声量虽轻，却掷地有声，一下又一下，撞击每个人的心。

有人就差尖叫着，“宋师兄好帅。”

就连池月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眸，心跳似乎莫名漏下一拍，反反复复咀嚼着“狗屁不通”四个大字。

真帅。

少年迎着日光，浑身上下镀了层光似的，熠熠生辉，他似乎浑然未知，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混不吝的笑意，不卑不亢，端坐在座位上。

一时间全部人质疑目光扑面而来，秦长业下不来台，偏偏眼前这人又是掌门亲徒，仙门里最有前途跟声望的剑修。

他只能猛然握紧拳头，以恐吓维持自己的讲师颜面，“宋鹤眠，这是讲堂，不是你辩论的地方！”

“你眼里目无尊长，真当你是柳万意的得意门生，本尊就不敢动你了？行！公然课堂挑衅讲师，你给本尊等着！等着！这就去找你师尊！！”

典型讲不过道理，开始讲情绪。

“讲师请留步！”姜芋这时突然起身，恭恭敬敬挡在秦长业面前，面对同窗，一字一句默念课堂规矩，“师者言需听之认之习之，诸位就算秦讲师有教学上失误，也是交由政教属审罚，还轮不到诸位在课上口诛笔伐！”

说罢目光看向宋鹤眠，“还请师兄认个错。”

意料之内的发展，宋鹤眠意味不明轻笑一声，下一秒，竟然直接起身，拉上池月，闲庭信步般溜达着，竟然还就真在课上，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教室门，“弟子可就等着讲师请师尊过来了。”

“你！”本来因为姜芋出现有所缓和的局面，一瞬间再度失控。

应该说彻底失控。

四下议论纷纷，姜芋神色僵硬，却还是要先强迫自己来维持秩序，稳定局面。

外面，池月很好奇问，“姜芋跟这位讲师关系很好？”

“不熟，她只是单纯维护所有规矩罢了。这里有规矩不得课上反驳讲师，她不过听之认之。”宋鹤眠脚步稍缓，刻意放缓的脚步，似乎是在等某人上来。

“规矩的维护者。”池月跟上他的步伐，跟人并肩而行，“那你呢？在课上当着这么多人，落了讲师面子，你不怕受罚啊？”

“罚？”宋鹤眠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话一样，自己得意洋洋晃了晃腰间令牌，“想看我受罚，你可想多了。这世上除了我师父，还没人能有资格罚我。”

“那个讲师可是放狠话要去找你师父。”

“去呗，我都见不着他老人家几面，他算老几，搬出我师父？”

金边镶玉的令牌上，明明白白刻着“宋鹤眠”三个字。

掌门亲徒，天生剑心，宋鹤眠的人生似乎就该是这般狂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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