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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心榭里的夫妻二人还在互诉衷肠,听了几句之后没有什么讯息的杨晏清撑着下巴想了想,戳了戳旁边的萧景赫:“把瓦片给我。”
萧景赫的眼皮一跳,从旁边将瓦片拿过来递到杨晏清的手上。
只见杨晏清眯着眼睛看了看距离,手一松那瓦片直接顺着中间的空隙掉下去噼啪一声在原本寂静的房间里碎裂成了几块。
“什么人?!”
陈晖第一反应将妻子护在身后,一双眼睛眸光犀利地看向瓦片掉下来的方向。
二楼的窗户一开一合间两条人影悄无声息地掠进来,萧景赫用手扶着窗户慢慢关上,杨晏清则在旁边顺手将他肩膀手臂上沾染的灰尘拍了拍:“陈夫人这地方打扫得不太干净啊。”
“多谢二位提醒,待二位走后在下自然会让府中下人仔仔细细清理家中各个角落!”陈晖的语气在说道仔仔细细的时候加重了好几分。
“是你们!”陈茹玥被护在陈晖身后,见到白日里刚刚见过的两个年轻人,惊呼出声。
“你们是故意混进来的。”陈晖早在下午刚来的时候就听管家说了今日夫人招待外客的事。
陈茹玥一直在这水心榭闭门养病,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陈晖担心她心思郁结闷出病来,便在沪州府放了消息出去,只要能博得陈夫人一笑,多少银两都使得,若是对银两不执着的江湖侠义之士,也可与陈家做些交换的物件消息。
一时间陈家的水心榭便成了这沪州府有名的地界,也的的确确救济了不少囊中羞涩的寒门学子。
陈晖做这些只是为了博陈茹玥一笑,但陈茹玥这些年来却是有意在行善积德,无形中给陈晖拉了不少好名声。任由陈晖怎么对外放消息造谣自己与陈夫人感情不和,甚至说他是有意幽禁陈夫人,在陈茹玥这边概不配合说尽好话的情况下,两人破朔迷离的夫妻关系在沪州也算是养活了不少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白日里对夫人有所隐瞒实属在下不是。”杨晏清朝着京城的方向一拱手,脸上那等寒门学子的谦恭隐没不见,有的只是一身正气凛然,“本官沈向柳,自京城而来,领钦差之职,奉陛下旨意彻查陈家通敌卖国,未经州府批允许,私自与周国、蛮族买卖人口矿产粮食等罪名。
去到京城报案的乃是陈家下人,以仆告主是重罪,那报案人关押在刑部牢狱直言有冤却语焉不详牵连甚广,本官觉得陈员外与陈夫人对此事应当不意外才是。”
沈向柳?
萧景赫闻言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派自然切换自如的杨晏清。
这人怎么……脸不红气不喘地鬼话连篇?
沈向柳!
陈晖和陈茹玥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如今干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平日里还要替背后之人传递消息的勾当,一个最爱听京城相关的消息,两人都知道如今在皇帝面前被极为器重的东厂大都督便是叫沈向柳,但京城路远,关于朝廷命官的画像更是不易流出。
“我如何相信阁下?”陈晖表现得十分冷静。
杨晏清自怀中取出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表情肃然:“陈家传递了这么些年的情报消息,不会连这都认不出来吧?”
“草民参见陛下!”
陈晖连忙拉着陈茹玥跪下叩首。
这令牌普天之下只有三块,比起朝廷命官的画像,这代表钦差的金牌却是各州府县官以及富商都认得纹路的,就怕哪天冲撞了不该冲撞的贵人。
杨晏清将金牌收回袖中两人才站起身,陈茹玥看了看陈晖,对杨晏清与萧景赫道:“二位大人还请上座,妾身这就去吩咐上些酒菜来。”
萧景赫在杨晏清的眼神示意下拦住了往门边走的陈茹玥,陈茹玥回过头就看到杨晏清笑眯眯道:“陈夫人还是回来同陈员外坐在一起吧,在没有说服本官陈家的的确确是受胁迫前,凡事知晓本官身份的人不得踏出房间半步。”
“本官身边的这位武将出身沙场武艺高强,既然能悄无声息绕过二位设立在水心榭周围的明暗护卫,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他们。暗处这些护卫武功不俗内息绵长,怕是有些来历,二位应当不希望这些人一夜之间折在雇主府上,不是吗?”
陈晖握住重新回到身边的妻子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目光灼灼地看向杨晏清:“去京城报案的的确是我派去的人,沈大人还想知道什么不妨直言,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官有一个问题想要先问问陈夫人。”杨晏清自腰间取下那一直吸引陈茹玥视线的蓝玉珠,轻轻扣在桌面上,“陈夫人当年应当诞下了一个男婴并且着人送去了京城,对吗?”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站在陈晖身边的陈茹玥身子一软,面色瞬间惨白晕倒在了陈晖的怀中。原本被杨晏清的话镇住的陈晖顿时顾不得那许多,连忙将陈茹玥抱起放在旁边的美人榻上,神情慌张担忧地一边顺气一边低声呼喊。
杨晏清与萧景赫只是并肩而立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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