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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中毒（第1页）

孙星仔细观察死者，发现他吐出的血液呈现出诡异的红紫色，这种毒药闻所未闻。死者面部肌肉扭曲，双眼圆睁，显然死前经历了剧烈的痛苦。

“孙大人。”一旁的司鸿轩低声道，“死者是户部郎中柳觉文。”

孙星点点头，目光落在柳觉文身旁的年轻人身上。那人正是刑署的王书玉，与孙星相识。他此时面色惨白，双手微微发抖。

“王大人，死者生前可有异常？”孙星问道。

王书玉勉强镇定道：“回、回大人，柳郎中一直很正常，就在片刻前还与我谈笑。他、他喝了一口酒，突然就......”

孙星暗自思忖，按照现场座位安排，长条案一面只能坐两人。王书玉与死者同席，嫌疑最大。但以孙星对王书玉的了解，他不像是会下毒的人。况且，他若真是凶手，又何必选在自己身边下手？

这时，一名侍女突然尖叫起来：“大人！这里还有血字！”

孙星快步走去，只见案桌底下还写着几个血字：“司马震，还我...”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司马震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又恢复如常：“胡闹！本侯行得正坐得直，何惧这等下作手段！”

孙星仔细打量着司马震的表情，总觉得他这番话有些刻意。难道这起命案与他有关？

“来人，把死者的酒杯收好。”孙星吩咐道，“另外，查一查幽兰阁是什么地方。”

衙役们开始忙碌起来，孙星则让人去请他的得力助手秦玄前来帮忙。这案子透着诡异，那“幽兰阁”三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看着孙县令第一时间就让人去请秦玄，王书玉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位秦捕头年纪轻轻，却屡破奇案，莫非他才是真正的破案高手？

不多时，身着官服的秦玄在书童的引领下步入了永安候府的宴客大厅。他的脚步声在地毯上几乎听不见，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过来。

满堂宾客，尽是朱紫加身之人。有的人神色凝重，有的人面带不屑，还有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个年轻的捕快身上，仿佛要将他看透。

秦玄暗自叹了口气，这种万众瞩目的场面，对习惯了暗中行事的他来说着实不太舒服。他能感受到那些打量的目光中带着的审视和怀疑，毕竟在这些达官贵人眼中，一个小小的捕快又算得了什么？

环顾四周，秦玄的眉头微微皱起。朝廷重臣云集，这案子要是办砸了，怕是要得罪半个朝堂。但既然接手了，就没有退路可言。

大厅上首正中端坐着永安侯司马震，四方脸，浓眉虬须，约莫四十岁上下。他的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秦玄快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免礼。”侯爷挥了挥手，声音浑厚有力。

秦玄直起身，来到了孙县令身前。孙县令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他将案情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在这种场合杀人？”秦玄心中暗自惊讶。凶手不仅胆大包天，更是对在场众人的身份完全不屑一顾。这样的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胸有成竹。

孙县令作为目击者，将案发时的情形描述得颇为详尽。死者是户部郎中柳觉文，正在与王书玉把酒言欢时突然倒地，鲜血溅了满桌。更诡异的是，他还写着“幽兰阁”三个血字。

秦玄仔细听完，在案发现场的桌案周围转了一圈。桌上血迹斑斑，那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杀气。

“诸位大人，可有人知道幽兰阁是何处？”秦玄扬声问道，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面容。

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显然无人知晓这个关键线索，又或者是知道却不愿说出来。

秦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王书玉身上。这位年轻的官员，他并不陌生。平日里洒脱不羁，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想必背景不简单。此刻看他神色如常，眉宇间只有些许困扰，倒是不像装出来的。

“王大人。”秦玄拱手一礼，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试探。

王书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今日真是撞上了晦气，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能否将您的筷子递给我看看？”

王书玉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的动作很自然，完全没有任何迟疑或紧张。

秦玄接过筷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点了点头：“王大人是个左撇子，我注意到您的酒杯也放在左边。”

“原来如此。”王书玉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请问王大人，您是先到的，还是柳大人先到？”

“我比他早到一步。”王书玉回忆道，“当时我正在和卫大人说话，看见他进来，就邀他同坐。”

“这就对了。”秦玄微微一笑，“若您要害他，作为左撇子，定会选择坐在他右边，这样下毒才方便。否则要越过他的身体去够酒杯，太过显眼。”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桌案，只见两只酒杯一左一右，相距甚远。王书玉确实坐在左边，这个细节恰恰印证了秦玄的推理。

“好一个秦捕头！”王书玉暗暗称奇。这年轻人不仅一眼看出自己惯用左手，对凶手心理更是洞若观火。难怪孙县令对他如此信任。

满堂宾客纷纷点头，连端坐上首的永安侯也不禁对这个年轻捕快刮目相看。在这满座朝廷重臣面前，他不卑不亢，举止得体，确实不简单。

“这位秦捕头，倒是有几分本事。”侯爷暗自思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秦玄拿起死者柳觉文的酒杯，凑到鼻前轻嗅。酒香中夹杂着一丝苦涩咸腥，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蛇胆配金蝉，提纯手法相当不错。这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制出来的毒药。

“孙大人，”秦玄转向一旁的县令，“柳觉文喝这杯酒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请务必详细说来。”

孙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仔细回忆道：“当时一个歌舞班子刚表演完，侯爷很是高兴，让他的爱姬献舞。在舞蹈开始前，侯爷让人给大家都倒了酒，是侍女挨个给所有人斟的。”

“荒谬！”

一道冷喝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孙县令的话。

秦玄抬头，只见一位白衣文士站了出来，正是永安侯的幕僚司鸿轩。他面容清瘦，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

“在下司鸿轩。”他冷冷道，“你这是在暗示王府侍女下毒？简直可笑！”

“我可没这么说。”秦玄神色淡然，“只是例行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司先生何必如此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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