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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练功房里（第1页）

一旁的婢女青柳早已泪流满面，她抱着卫婉婉，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与马管家的儿子已有婚约，今年就要成亲，无法随小姐去翠云庵，这个认知让她心如刀割。

“青柳，”卫婉婉擦去眼泪，将一支金钗轻轻插入青柳发间，把那只金灿灿的镯子给她戴上，“这些你收好。要和小马好好过日子，若是受了委屈，就来找我爹娘。”

秦玉兰看着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忽然开口：“卫小姐，与其无声无息地离去，不如在长安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再走。”

她这话一出，连司韶音的魂魄都为之一振。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自从司韶音死后，她的魂魄一直留在人间。看着卫婉婉日日以泪洗面，她心如刀绞，心中的怨恨和不甘日日煎熬着她，渐渐能够附身。那些被掩埋的真相，那些不甘的怒火，都化作了支撑她留存的力量。

卫婉婉得知后，毫不犹豫地主动提出共存一体。司韶音抵不过相守的诱惑，终究答应了下来。可长期附身，卫婉婉的身子越发虚弱。她们都心知肚明，却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的真相。

与此同时，侯府内。

庭院深处的练功房里，楚青柔跳得汗如雨下，裙摆早已被打湿。她停下动作，大口喘息，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眼中的执念。镜中倒映出的少女面容略显苍白，却掩不住那份倔强。

月神之位，她志在必得。没了侯府嫡女的身份，这帮达官显贵根本看不上她。但若能在月华节上惊艳全场，或许还有转机。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孟氏站在门外，看着女儿曼妙的舞姿，眼中满是欣慰。这才是她期待的女儿模样。不卑不亢，优雅从容。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裙摆带起一阵清风。

青云山居内。

秦玉兰舞姿轻盈，每个动作都充满力量。身上仅披着件素净的青色长衫，却仿佛一团跃动的火焰，看得卫婉婉如痴如醉。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天生就该在这月色下起舞。

福来摇着尾巴凑上前，被秦玉兰抱在怀里。猫儿蹭了蹭她的手心，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小阎王还会跳舞呢。”紫樱扭着腰肢走进来，妖娆的身姿与秦玉兰的清冷形成鲜明对比。她的眼中带着几分调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司韶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在卫婉婉心底感叹：“还真有点般配。”这话让卫婉婉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秦玉兰面无表情地推开贴上来的紫樱：“你太骚了。”她依旧冷淡，却让人莫名觉得有几分可爱。

“玉兰~”紫樱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人家肚肚饿饿了嘛~”

她这副撒娇的模样惹得秦玉兰眉头微皱，但还是将丹药抛了过去。紫樱眼疾手快地接住，欢呼雀跃：“太好啦！玉兰最好了！”

“少来这套。”秦玉兰转身就要离开。

紫樱迫不及待地将丹药送入口中，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尾巴竟然开始发生变化，一条新的尾巴正在缓缓生长出来。

“哇！第二条尾巴！我总算修炼出了第二条灵尾！”紫樱兴奋地手舞足蹈，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摆。

云清和云明站在一旁，看得眼热不已。这可是能增强修为的珍贵丹药，他们做梦都想得到。

“嘻嘻，撒娇的女人最好命~”紫樱得意地朝两人抛了个媚眼，故意摇晃着尾巴在他们面前炫耀。

司韶音和另一位女魂无奈地对视一眼。这种肉麻的撒娇方式，她们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云明和云清却是心动了，目光炙热地看向秦玉兰的背影，喉结微动。秦玉兰似有所感，转头扫了他们一眼，眸中寒意渐起。两个魂魄立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讪笑着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卫婉婉虽然看不见这些魂魄，但通过司韶音的传音，也能想象到这有趣的一幕。她望向秦玉兰的背影，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来。”秦玉兰向卫婉婉伸出手，声音轻柔，“我教你跳舞。”

卫婉婉眼前一亮，欣然上前。在秦玉兰的指导下，她的舞姿越发优美，裙摆随着动作翩翩起舞，宛如蝴蝶翅膀般轻盈。

紫樱抚着古筝，十指在琴弦上轻快地跳动，悠扬的乐声随即响起。司韶音拿起玉笛，吹奏出清亮婉转的曲调，与古筝声完美融合。那位一向沉默的女魂也加入其中，敲击着鼓点，为这支舞曲增添了几分活力。

云清云明坐在墙头，随着音乐轻轻摇晃着身子。他们虽然是魂魄之体，但此刻也被这美妙的乐舞深深打动。

云明靠着墙根，手中的酒壶时不时举起，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不时还跟着节奏摇头晃脑。

“停。”秦玉兰突然出声，卫婉婉立即顿住动作。

“这个转身的姿势不对，要这样。”秦玉兰亲自示范，动作优美流畅，宛如行云流水。卫婉婉认真观察，努力模仿，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与此同时，侯府内。

楚青柔刚沐浴完，发丝还带着湿气。她坐在梳妆台前，召来心腹丫鬟梅影：“她这段时间忙些什么？”

梅影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在练舞。”

“练舞？”楚青柔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乡野丫头，就算练上一年也不过是个四不像。这倒给了她一个在父母面前展示差距的好机会。

“去请教习来。”她吩咐道。

梅影领命退下，不多时便带着舞蹈教习进来。楚青柔加练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每个动作都完美无缺，这才停下。

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来到孟氏的房中。

“青柔来了。”楚威正在和孟氏说话，见女儿进来，笑着道，“绣坊刚进了一批胡商的绫罗，你去账房支银子买几匹。”

“谢谢父亲。”楚青柔福了福身，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孟氏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母亲，女儿听说姐姐也要参加月华节...”楚青柔咬着下唇，一副为难的模样。

“什么？”孟氏惊得站了起来，“她一个目不识丁的乡野丫头，也配参加月华节？”

楚威却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我觉得不错，正好让她融入世家圈子。青柔，你多带带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她生得极美。”

孟氏脸色一变，她何尝不明白丈夫的意思。那个丫头生得太过出众，若是在月华节上一鸣惊人，恐怕会有不少世家公子为之倾倒。

“父亲...”楚青柔突然跪下，眼中含泪，“这些本就是属于姐姐的，女儿愿意将一切还给她。”

“那就去接她回府。”楚威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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