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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赵倾洛反思自己的任性（第2页）

想到自己和玉华公主都不擅言谈，每次加入闺秀们的谈话，气氛就会变得尴尬。从前她以为是因为大家嫉妒，现在才明白，纯粹是她们说话难听罢了。

“张嬷嬷，”她叹了口气，“要如何才能学会说话好听呢？”

“小姐说话已经很好了。”张嬷嬷忙不迭地说，眼角还挂着泪珠。

其他丫鬟也连连点头附和，七嘴八舌地说着恭维话。

赵倾洛坐在软榻上托腮思索。问丫鬟显然问不出个所以然。问母亲？算了吧，在母亲眼里她就是个小可爱。至于玉华公主......比她还不会说话呢。

“张嬷嬷，给我找本书来看吧。”她突然说道。

“这......”张嬷嬷面露难色，“小姐从前说过，锦绣院不许有一本书、一页纸......”

赵倾洛这才想起自己从前有多讨厌读书。因为那个梦的缘故，仿佛已经过了几十年，从前在学士府的日子恍如前世。她记得自己曾经把所有的书都扔进了池塘，还在父亲的书房里大闹一场，把墨汁泼得到处都是。

“那干脆去买几本消遣，”她吩咐道，“让掌柜推荐几本适合女子看的就行，不必提我们的身份。”

“是。”绿萝领了银子匆匆而去。

“琴带来了吗？”赵倾洛又问。

“带了琴！”张嬷嬷惊喜地说，心想小姐终于长大了，夫人知道一定会很高兴。

很快，一把崭新的琴被取来。其实赵倾洛在学士府几乎不碰琴，勉强学会两首曲子就再也不肯练习。带琴出嫁，不过是为了面子，让国公府的人以为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坐在琴凳上，手指轻抚琴弦。梦中不堪的记忆涌上心头——那天晚上，楚笒霄闯入她的房间，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拖下床。她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他死死按在地上。他的眼神冰冷如刀，一字一句地说：“赵倾洛，你不配做我的妻子。”

她赶紧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可怕的回忆。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弹起一首简单的《思归引》。

令人惊讶的是，她竟然真的弹了出来。虽然磕磕绊绊，错音不断，但总算完整。更让她意外的是，一曲终了，她居然还想继续弹。

第二遍明显流畅了许多，错音也少了。弹到第三遍时，她不禁感叹：弹琴竟如此有趣，从前怎会如此厌恶？

回想过去，她和玉华公主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街市闲逛，就是乘车游玩，要么就是去诗会找茬，看别人吵不过她们的窘态。那时的她们，就像两只骄傲的孔雀，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她们转。

现在想来，那十八年活得何其空虚，还不如安静地看书弹琴。至少琴声能让人心静，能让纷乱的思绪平息下来。

一个时辰后，绿萝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小姐，”她边喘边介绍，“这是《训世格言》，掌柜说人人都该看。这些是近年文人的诗集，其中《芙蓉集》最受闺秀欢迎......”

张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朝绿萝使眼色。要知道小姐和玉华公主最讨厌才女，觉得她们都是装腔作势、假清高。每次遇到这种人，小姐都要找茬羞辱一番才罢休。

绿萝这才惊觉失言，但见赵倾洛已拿起《芙蓉集》，细细读起第一首诗来。

“掌柜的眼光果然不错，”她笑道，“等闲了我要亲自去逛逛那家书铺。”

众人目瞪口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赵倾洛没有解释，让丫鬟们都下去休息了。她则在房中或弹琴，或读书，倒也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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