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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第1页）

&esp;&esp;可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才让人觉得奇怪。是诡异的割裂，王清越宁可见到祈云为此痛苦，哪怕是没有出息地落泪。

&esp;&esp;——而不是这样的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王清越心揪得紧。

&esp;&esp;他“啧”了一声，音量提高了：“你王哥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问的什么话！”

&esp;&esp;王清越大手一挥，径直上前，愣是喊出了一掷千金的气势：“走，带你吃贵的。”

&esp;&esp;祈云双手插兜，颇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王清越全程观察，总觉得这种眼神不自在。

&esp;&esp;他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压下心里那股不适，转移话题：“你……”

&esp;&esp;“嗯？”祈云闻言侧眸，他下巴埋在围巾里，说话时呼出点白色的雾气：“怎么了。”

&esp;&esp;王清越又问不出口了。

&esp;&esp;他摇摇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问话憋回去，道：“没什么。”

&esp;&esp;“你要是不高兴，可以说出来。”王清越顿了顿，觉得祈云的心思比皇上还难猜：“没必要一直憋着。”

&esp;&esp;外头的雨还是在下，天黑得早，灰蒙蒙的，透过车窗向外，只有不断倒退的景色，化在暗色的雨水里。

&esp;&esp;好压抑，祈云抬了下手。他伸出食指，指腹同起雾的车窗相触。有点冰。

&esp;&esp;他拉了下掉下的围巾，声音不算太大，是轻的，听着没什么情绪起伏，但王清越对他还算了解，所以他还是听出感慨：“没什么憋着的。”

&esp;&esp;祈云得声音透过布料传出来，听着有些闷：“习惯了。”

&esp;&esp;“啊？”这话说的，王清越的大脑有点跟不上。

&esp;&esp;他卡了壳，没太听懂祈云的意思。

&esp;&esp;“什么习惯了？”王清越嘴比脑子快，他眼睛瞪大：“他之前也死过？”

&esp;&esp;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话刚出口，王清越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等他意识到不合时宜已经为时已晚。

&esp;&esp;不过祈云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姜仪意外离世的消息已经不算秘密。新闻铺天盖地的，想不知道都难：“我说的意思，是习惯他这样。”

&esp;&esp;想一出是一出，永远不顾祈云的意见，永远自私，然后冠以“爱”的名义。拒绝不了，无力抵抗。

&esp;&esp;祈云做不了什么自由的云，他到死都得被这种名为愧疚的东西困住，因为他还有道德。

&esp;&esp;姜仪就是算准了他的软肋，所以那么笃定，祈云会妥协。

&esp;&esp;“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事。”祈云笑了，他转头，尚且还有心情同王清越打趣：“不用担心我去死。不至于。”

&esp;&esp;这话算是正中王清越下怀了。

&esp;&esp;听到这样的承诺，他那颗提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了回去：“行。”

&esp;&esp;“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王清越点头，只要不死都行。

&esp;&esp;主要是那股忧愁的死感，实在让人看的心头发怵。

&esp;&esp;祈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算作回应。

&esp;&esp;确实不至于，祈云不说假话。死是最容易解脱，但最无能的做法。他经历的苦难足够多，所以最擅长的事，就是忍受折磨，然后活下去。

&esp;&esp;他有点想笑，因为好像总是有人认为他会死。

&esp;&esp;姜仪也是，王清越也是。

&esp;&esp;“我不会，”祈云再一次重复，他说：“我有我的生活。”

&esp;&esp;◇“他不信。”

&esp;&esp;祈云有自己的生活。

&esp;&esp;他说不准是什么心情，只觉得阴雨连绵不绝，轻易地让人联想到，那处泛着泥土焦灰气味的废弃工厂。

&esp;&esp;黑黄色的警戒线绕在外围一圈，原本是堪称荒凉的地方，此刻却被各家争着报道一线新闻的媒体围着，透出与环境不相符的嘈杂。

&esp;&esp;而祈云坐在有些暗沉的车厢，隔着车窗，无声地注视。他的表情太平淡了，出现在这里也显得奇怪。不过没人能发现他，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esp;&esp;没人知道祈云来这里的原因，也没人会知道他曾经来过。新闻铺天盖地，抱着好奇心理过来一探究竟的人不在少数。alpha没有过多停留，他眨了下酸痛的眼，缓缓摇上了车窗。

&esp;&esp;来得时候悄无声息，离去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响动。看起来不带情绪，犹如短暂停下，却对此提不起半分兴趣的过路人。

&esp;&esp;如果真的是过路人，那就好了。闷在房间里的每一秒，祈云都在这么想。漆黑的梦境是没有内容的，祈云总认为自己在做梦。他其实不太有力气，睡多了眼前泛重影，比起休息，更像是强迫自己睡觉。

&esp;&esp;不要去想，不要因此有愧。祈云反复同自己告诫。

&esp;&esp;那封信他只看过一遍，里头的内容却像是自动钻进他的脑子，随便问一句，祈云都能毫不费力地脱口而出，紧接的下一句内容为何。

&esp;&esp;“难过也正常。”王清越其实觉得祈云逞强，他在等红灯的间隙抽空瞥了一眼，说：“毕竟年纪轻轻的……哎。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

&esp;&esp;还是初恋情人，就算闹得不算好看，也是祈云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爱过的oga。

&esp;&esp;爱恨都落空，王清越自我代入，觉得姜仪死的太是时候了。照他对祈云的了解，或许说，不只是祈云，任谁来，都无法忘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esp;&esp;哪怕他恶劣，肮脏，都深刻地印在心里，怎么忘得掉。难以释怀的黑月光，简直了。

&esp;&esp;“不是意外，”而祈云摇摇头，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想缓解空气中有些凝重的氛围。但话一出口，效果便适得其反：“他自己设计的。”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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