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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1页）

&esp;&esp;“她要杀你这件事触到了雁家的底线，所以她用那些年收集的把柄换自己出国，但怎么能顺利走得了？那段时间章世秋正好不在国内，你猜这两件事会不会有关联？”叶阮似乎也厌倦与他们勾心斗角，脸色很是疲倦，“至于孟娴宁离开前跟雁商做了什么交易，我不得而知，想想大概是为自己的儿子求情吧。”

&esp;&esp;在所有晦涩的学科里，人性是最难读懂的一页。

&esp;&esp;她根本不信雁商，于是早早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那是人在末路时本能的恐惧和侥幸作怪，所以她才叫出了韩雅睿——一个完全置身事外的人，跟她托孤似的说出那番话。

&esp;&esp;当时的孟娴宁机关算尽，连性命也无法保障，或许也只是图一些心安。

&esp;&esp;“最后一个问题。”雁放闭了闭眼，拿手按在高挺的鼻梁骨上：“四年前的渡轮上，发生了什么？”

&esp;&esp;雁玺为什么会上那艘象征着死亡的渡轮？被高等防火墙隐藏的信号干扰病毒开始运行的那三分钟里，他又为什么会在服药后独自走向甲板，跳进波涛汹涌的海里？

&esp;&esp;叶阮叹了一口气，长时间的解释令他嗓音发干，雁放掐他那一下不仅仅是威胁，他用了八成的力道，这会肺管仍涩得发疼。

&esp;&esp;在这种情境下，他再也关不住一些边角的心事，任由它们扑闪着向光亮处飞出。

&esp;&esp;“——我们待过的福利院，是正常人很难以想象的地方。那里明面上是慈善晚宴的扶持对象，背地里也做一些很肮脏的儿童买卖，你真觉得压轴的字画会是所谓的拍品吗？事实上在今年以前，那些字画指代的都是‘人’，这不过是他们洗钱的一种方式。”

&esp;&esp;雁放被深深地惊到了，整张脸的表情堪称恐惧和难以置信。

&esp;&esp;叶阮无视了他，接着说：“五年前的慈善晚宴上，我暗中动了一些手脚，导致那年压轴的拍品‘丢失’，没能顺利拍出。这件事自然被迁怒到雁玺头上，于是在福利院被我搞塌的半年之后，也就是事发那天，他为了讨好雁商，亲自护送拍品出国。”

&esp;&esp;说到这，叶阮停顿了一下，目光幽幽转向远处：“我也在那艘船上。”

&esp;&esp;只不过雁玺不知道罢了。

&esp;&esp;叶阮看着他开香槟、跟情人讲电话、磋磨时光，满心满眼是重新赢得父亲认可后的洋洋自得……

&esp;&esp;“可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被他尊敬的父亲要用这次出行结束他的性命，只是为了制造更加吸人眼球的事件，来遮掩另一艘船上的拍品。”

&esp;&esp;“他确实是自杀的。”

&esp;&esp;听到这句话，雁放心里也并没有多好受，这晚得知的真相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esp;&esp;依稀之间，他只能感觉到躺在自己身边的叶阮很累，在看过太过是是非非的这些年里，他已经一遍又一遍地，独自走过那条“大雪中的梧桐大道”。

&esp;&esp;“没有人逼他，他是自己跳下去的。”叶阮翻了个身，蜷缩在他怀里，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凝着他，“你猜，他最后一眼见到的是什么？”

&esp;&esp;雁放被他的眼神一激，心跳当即不知疲倦地放肆震动起来。还未得到答案，他的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esp;&esp;“什么……”

&esp;&esp;叶阮似乎想到了更久远的什么事，声音颤栗起来。

&esp;&esp;“那时他在海面上看见的——是孟娴宁的尸体。”

&esp;&esp;雁放大脑中一根弦好像突然裂开了，他足足呆滞了好几秒，连一句顺口的脏字也骂不出来，半晌才用木讷的目光低头看向叶阮。

&esp;&esp;叶阮保守的睡衣被他们刚才几番动作揉皱了，雁放从他不小心掀开的衣摆间，清晰地觑见了一条麻绳粗的红色勒痕。

&esp;&esp;那视线过于火辣，也许叶阮有所察觉，他伸出手不露声色地把衣摆扯了回去，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坐起来。

&esp;&esp;“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他。”

&esp;&esp;“我把你拽上这截脱轨的火车，是想帮你，也想你帮我。”

&esp;&esp;叶阮迟滞地回答他在墓地里的那些话：“如果前方真的是悬崖，该被我拉下去的人不是你，你是留在岸上的那个人。”

&esp;&esp;所有的疑问都在这瞬间看似明晰，一个所谓完美的闭环，还存在着细微的漏洞。

&esp;&esp;——孟娴宁已经死了，为什么雁商还是对雁玺动了杀心？

&esp;&esp;不考虑dna方面的原因，他的大哥并不是个精明的人，反而相当浮于表面的愚钝，这样的人罪不至死。

&esp;&esp;孟娴宁因为掌握了太多不该知道的把柄而被杀害，那看似单蠢的雁玺是否发现了更加黑暗、难堪的秘密？

&esp;&esp;直觉告诉雁放，这个秘密跟叶阮有关。

&esp;&esp;甚至可以说利用了叶阮对雁玺的恨意，所以被派去渡轮目睹雁玺死亡的“刽子手”才会是他。

&esp;&esp;叶阮一定还隐瞒着什么……那张照片、他的身份、他背负着巨大压力做的这些事、他不惜出卖色相来把自己拉上这截火车，这些俨然又属于另一个更加不为人知的秘密。

&esp;&esp;“你为什么这么厌恶雁玺？”

&esp;&esp;叶阮没有回答，他转身挪到床头，拍灭了那盏暖色调的床头灯，握着簪子回来。

&esp;&esp;在窗外白雪微弱冷清的光线中，他用簪子把长发挽了起来，钻石花颤个不停，仿佛在天花板投了一条璀璨的银河，他带着热度的手往下游去。

&esp;&esp;雁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几分难言。

&esp;&esp;叶阮扯开了他的浴袍系带，被手掌恶意捏青的下颚滑出一道诱惑的弧度。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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