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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1页）

喝下季沉砚亲手递来的牛奶后，苏昭宜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意识逐渐抽离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听见耳畔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沉砚，你疯了吗？你真要瞒着苏昭宜把她的肾摘下来给叶浅？”

是周叙白，季沉砚的发小。

“只有她能配型成功。”季沉砚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浅浅危在旦夕，等不了了。”

“至于苏昭宜……我会补偿她的，她不是希望我娶她吗？手术后我会跟她求婚，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玻璃器皿猛地砸在地上，周叙白几乎是在吼：“肾都没了，你补偿这些有什么用！我真不明白，叶浅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当年地震，你为了救她双腿残疾，失去继承权，她却转头就跟别的男人跑了！那段日子，是苏昭宜陪着你，照顾你，为了给你扎针，她拿自己当试验品，扎得满腿青紫！为了求医，她在名医门口跪了一个月！”

“现在叶浅回来了，见你东山再起了又巴着你，得知苏昭宜怀了你的孩子后又哭又闹，你看她一哭就偷偷给苏昭宜喂了堕胎药，让苏昭宜流掉了你们的第一个孩子，苏昭宜至今都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没保护好孩子，抑郁了整整三个月！”

“现如今，你居然还要把她的肾摘下来给叶浅？！”

“够了！”季沉砚骤然拔高音量，“我知道苏昭宜爱我，爱到可以付出一切，而叶浅为人自私自利，贪慕虚荣，但我就是爱叶浅，发了疯一样的爱她！”

“那苏昭宜呢？她算什么！”

“她什么也不算！我心意已决，今天谁来劝我都没用，她的肾我必须摘！”

这句话落下的一刻，苏昭宜感到手术刀划开了她的皮肤。

麻醉师显然低估了她的耐药性，每一寸疼痛都清晰可感。

但比起身体上的痛，更痛的是胸腔里那颗正在被凌迟的心。

她爱了季沉砚十年。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她的青春、她的爱意、她的全部，都给了他。

她看着他爱叶浅，看着他为叶浅疯魔，看着他被叶浅抛弃后一蹶不振。

她陪他熬过残废后最黑暗的日子，忍受他的暴躁、阴郁，甚至在他失控时被他推倒在地，撞得膝盖淤青，可她从未抱怨过一句，只是默默爬起来，继续照顾他。

她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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