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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李雾月 人类何其卑鄙（第1页）

在这一处空间之中，冰，覆盖了一切。

寒潮，在瞬间席卷了这片染血的焦土。卡塞尔庄园，这座在前一天还尚且修复如初的曾象征秘党荣耀与力量的堡垒，如今却只剩下破碎的巨石轮廓。而覆盖其上的，是厚厚的不透明的坚冰。

这里没有哀嚎，只有绝对的死寂。风在这里都似乎被冻僵了，一丝声音也无。时间仿佛，停留在秘党精锐尽数凋零，大地被龙血和人类之血浸透的最后一刻。

尸山血海的中央，冰层最为厚重的地方，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痕。起初细微如丝，随即迅蔓延扩张，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冰屑无声地剥落飞散，却并未坠落，而是悬浮在周围的寒气中，折射着冰冷的光。裂缝的中心，冰层向上拱起，露出下方深沉的黑暗。

一只手，从这冰冷的墓穴中探了出来。

那是一只完美得不似凡物的手，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却又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修长的手指拂开覆盖的碎冰，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撑在冰沿。

一个身影，缓慢而稳定地从那冰封的墓穴中升起。

他站在这片冰封地狱的中心，赤足踩在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地面上。冰的寒气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微微仰起头，面容大部分被一副狰狞的面具覆盖，只露出线条冷硬完美的下颌，和一双眼睛。

瞳孔是熔金般的竖瞳，纯粹而冰冷，燃烧着不属于人间的威严与古老。金色的目光扫过这片被冰封的死亡之地，掠过那些被冻结在惊恐或绝望姿态中的秘党屠龙者遗体，扫过那些冰层下已然黯淡的炼金武器碎片。

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对于记忆中之事的回忆。仿佛眼前这惨烈到足以让任何幸存者精神崩溃的景象，对他而言，不过是漫长沉睡后醒来，看到窗台上落了一层微不足道的灰尘。

在上一次苏醒前，他叫李雾月，苏醒之后被一名叫做梅涅克卡塞尔的人类杀死。

老实说，他还挺欣赏那名叫做梅涅克卡塞尔的人类的，明明是龙族研的封神之路，但他却几乎走到尽头，四度暴血之后确实有了匹敌自己的实力，自己也确实落败于他手。

但他终究是龙族，看起来最后的赢家依旧是他，至于梅涅克卡塞尔和那一众敢于反抗自己的人类，也终究只是自己漫长生命中的谈资。

他迈开了第一步。

赤足踏在冰层上，没有出任何声响。

“人类啊何其可怜。”低沉的声音响起，并非咆哮，却比雷霆更震撼心神。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的冰原，在废墟的断壁残垣间回荡。

“你们夺走的，”声音微微一顿，那熔金的竖瞳扫过脚下冰层深处，似乎是想从冻结了近百年的冰层之中辨别出些许熟悉的身影，“失去的一切，该还了。”

最后三个字，如同最终审判的落锤，空气中悬浮的冰晶被呼啸而来的风卷成更细微的齑粉。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波动传来。

北方。

越过这片被冰封的死亡庄园，它带着同源同质的血脉呼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而在他的面前，则出现了一名带着笑脸面具的人，他对着面前之人微微鞠躬，声音之中充斥的是恭敬。

“主人已经等候您很久了！”

在眼前之人的身上有着他熟悉的气息。

李雾月熔金的竖瞳扫视，面具下冷硬的下颌线条似乎绷紧了一瞬，在眼前之人的身上有着他熟悉的气息。

“呵”一声意义不明的低哼，从面具下逸出，带着一丝了然和勉为其难的同意。

呜——

几乎在同一刹那天地间，骤然响起凄厉到极致的风嚎，那不是自然的风声，铅灰色的天空瞬间被浓墨般的乌云彻底吞噬，白昼的光线被彻底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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